【无辜的子弹】 - 完 -

ilaj

Chapter 9

  


22个未接来电。
Rita轻轻叹气。十天了，Nick每天都不懈地拨打她的手机，几次手机甚至开始发烫。
Rita并不是拒绝接听，只是那几次交谈都是不欢而散。她要Nick说个明白，Nick却避而不答，只是要求见Rita，这让Rita难以接受。

离开Nick的第十一天，Rita搭车去了邻州。她无力地希望自己的消失，能改变什么。

前几天她开始不断地在昏沉的睡梦中回想起一些旧事。旧事的主角是AJ。他某一次语气冷淡的电话，他某一次忘记了约会，他某一次突然地浪漫。
和AJ在一起，Rita似乎总是在患得患失。一边安慰自己这个男人一向这样冷淡的也许是感情稳定了也就淡了，一边手捧着浪漫的礼物讽刺的想这又是哪出百年一次的好戏……
尴尬的不是AJ从不说分手。而是Rita她一点也不想分手。那些旧事，已有了既定的走向，总一天会汇聚到一起，爆发。如今回想，即使昏沉着，还是觉得自己当初的可笑。
她觉得自己是太过在乎了。所以当转机出现，即使再微小，她也抱着深深的执念。她妄想一个孩子能改变这段冷冷淡淡的感情。于是她执着。

其实在AJ一再不厌其烦地丢来“打掉孩子”的通牒的时候，她就该想通了。那个时侯她憔悴到了极点，AJ还在施压着精神压迫，早出晚归，不与她照面，更不给交流的机会。她胡乱地拨打朋友的电话，对于她狠心的男朋友是一句不好也说不出口——大概是心寒地破了极限。终于打错了电话去了Nick的手机，在帅哥关切地追问下哭地天昏地暗。帅哥担心她有事，不知坐了什么交通工具火速来到她的身边，开始张罗一切一个孕妇需要得到的呵护环境，带着鼓励的眼神说，孩子在你身体里，你决定生不生。
多么简单一个道理。而且实施起来没有外在和内在的明确障碍。可她那时候满脑子只有一个不该在乎的人，而不是腹中那个她最应该在乎的小生命。
最终帅哥带着无比失望的神色离开了房子。Rita虽然知道帅哥对自己有意思，但仍然对他如此的表现感到不解，却不知帅哥已经对某两人尴尬的恋情忍无可忍，再忍的结果不是帅哥结果了自己，就是帅哥结果了AJ。
旧事的结果是，AJ被结果了。差一点。

Rita不介意这么评价自己，蠢女人。现在，没有孩子，没有AJ，连Nick也不敢去拥抱。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为何不真正从此消失？Rita在陌生的时尚广场，陌生的咖啡座，望着天空。

感觉有鸽子略过自己的肩膀，Rita的目光追寻过去，一个似乎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抱歉，我在逗它们……”

看来Brian Littrell并没有如AJ一口咬定地那样“逃”了。起码没有“潜逃”。现在，他闲庭信步地在纽约邻州的广场上逗鸽子，认出Rita之后，他依然笑得好像一个熟人。

对于Brian，Rita了解地其实十分有限。根据Nick的不可靠情报——之所以不够可靠是因为Nick总是会添油加醋——他在校期间，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比起混完大学就当是解放了的Nick，Brian就是那种要给学校在全国的排名做贡献的类型。本以为Nick口中的好朋友会是一个和他一样没心没肺，玩着乐队开着跑车的。这个Brian在某天与Nick一家人在餐厅偶遇，衣着讲究，笑颜温和，举止优雅，彬彬有礼，主动过来一番问候多少是惊艳了那家子的，恨不得这品性能分Nick一半，多高的价钱也出。以为是哪家公子，一问却不是，半工半读，也就是个周末必定要去篮球场混上半天的小伙子。
最先注意到Nick满嘴“Brian说”的是AJ。有时AJ会反驳“Brian说”，Nick便会和他争到面红耳赤。这等崇拜AJ也没有享受过，于是更是喜欢挑“Brian说”的刺。
Rita最后一次在AJ嘴里听到关于Brian，AJ在回家的路上说道：“他是Nick第一个朋友。不过我感觉不怎么好。”
Rita没觉得Nick形容地跟一个世纪伟人没有区别的Brian哪里不对。何况AJ和自己一样，没有真正接触过Brian：“你当哥哥的，吃醋吧？”
AJ只是淡淡的笑笑。
那个时侯，AJ已经开始调查Brian了。只是最终无果。于是AJ权当是自己在吃醋。

而Rita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AJ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了。在AJ的病床前，她终于正式地和Nick坐下来谈了这次的车祸。Nick低着头，半天，说出这个名字来。Rita还是费了好半天的劲才想起是有这么一个Brian，那个讲究，温和，优雅，有礼的优秀人才Brian。
Nick看起来伤透了脑筋。他用了“有疑”这个字眼描述Brian在整件事里的位置，包括AJ翻下大桥前车子是否与Brian的车子亲吻，他的身份AJ是否明了，甚至是他是否还活着。事情没能说完，Nick就懊悔地流泪了，他说一切都是因为他，他做了蠢事。Rita也乱了，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

时间表继续往后推。算上医院那次，现在Rita只想用“无处不在”“如风如影”来形容这个Brian。虽然他果真是像传说的那般讲究，温和，优雅，有礼……他这一笑，还是让Rita很难不毛骨悚然。

如果Rita知道AJ正在布置通缉网搜查Brian，她一定不会强装大方地与Brian同坐喝咖啡的。可惜可怜的Rita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一个被剧中2/3的主角折磨地一度想要寻死的女人。她的心底大概是需要一个讲究，温和，优雅，有礼的男子为她点上一杯暖手的咖啡，貌似善意地与她攀谈……毛骨悚然一点也就算了。

“先前Nick家里因为AJ的事……我也很久没有联系他。他最近怎么样？”
Rita觉得这个“先前”真是久远的可以了，“发生了很多事……现在想想真是一场闹剧。”
“AJ似乎在追查车祸。”
Rita惊讶地抬起头。
Brian耸耸肩膀，“他为这事找过我。似乎觉得我和这事有关系。”
Rita只能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查些什么，他从来不说……”
“呵呵，AJ是个有趣的人。他很相信自己的感觉。”
Brian的语气听来是十分婉转的。他的眼神让Rita联想到心理专家。嘴角有一抹若有若无的——是嘲笑吗？Rita端起咖啡掩饰自己的不安。Brian依然望着Rita，平静的，婉转的，“我知道，我与Nick来往渐少，这看起来有些奇怪。”他顿了顿，“虽然我很想说这是朋友之间的事，不需要解释。不过……呵呵，同道的路走到了头，来往少了也很正常。Rita小姐也一定有这样淡去的朋友吧？”
虽然Brian云淡风轻，Rita绝感到莫名的压力笼罩着她。她点头：“被人误会的感觉不好吧。”
Brian抿嘴笑了，没有说话。

Rita突然生出许多悔意来。她该多了解些这个Brian的。他到底是什么人，一个什么样的人。
Rita看着他，不自觉的总会想到Nick。原因不明。好像和Nick眼底深深的隐瞒有关系。他和他最要好的朋友也疏远了，车祸后他一夜之间变得沉默。现在他的身边还有谁？他为什么要隐瞒，宁可所有人都离他而去也要隐瞒……

Rita湿了眼眶，为了不让Brian发现，她佯装整理刘海。

“呵，才第一次正式见面就拉你同坐闲聊这些，很冒昧。”Brian笑了，体贴的岔开话题，移开目光，好让Rita拭去泪水。


似乎是旧事也用光了。Rita无眠的时候再难昏沉，沉浸于往事了。

Brian特殊的气质脱离于下午广场上的每一个人。Rita说不清他温和而有距离感的姿态因何而来，是他主动邀请了Rita，最后却只说了一句淡淡的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呢，在Rita莫名之际，就毅然地站起来走了。突然地让人心底生冷，似乎受了忽略的待遇，他却又欠身拿起咖啡杯小抿一口，弯起嘴角，说：难忘的，幸运的。称赞这个偶遇Rita的下午。

Rita真想像AJ请教，要怎么去怀疑这样一个落落大方的人。这个时侯他对一切与AJ挂钩的人都该避之不及，可是他没有。

难道，Nick只是随意拉了一个疏远了的朋友来做挡箭牌么？AJ无端地怀疑着这个人的存在，而Nick恰巧地选择了他来做借口？

……

Rita迷糊地比对着她所知的可怜的信息，直到太阳初露光芒。她来到阳台，呼吸了第一口清新的空气，脑中突然有了清晰的念头。十分坚定地。她要告诉AJ，她遇到了Brian。

“AJ。”她故意这样生硬。
AJ却出奇温柔，空白了几秒后：“还是叫Alex，我习惯了。”
这次换Rita空白了。转而又想，是，分开了，他因为距离换了个应该的态度而已。
“我，我在XX州……度假。”
“哦……和——Nick一起？”
他始终不能当没有Nick这个兄弟。“不是……”
“……”AJ就只剩下呼吸声了。看来是在等着Rita道出这通电话的目的。
“我昨天碰到Brian了。”Rita很识趣的切入主题。
这个主题得到了不可思议的反应。AJ似乎是狂躁症爆发了，咄咄逼人地追问每一个细节。

“Rita，待在宾馆里哪儿也别去！记住了，哪儿也别去！我尽快赶过来！”

AJ依然不喜欢说原因。

Rita不可能一整天都待在宾馆房间里，事实上她对于AJ最后那句警告的理解是，不要离开宾馆范围，确保他来了能够第一时间找到她。保险起见，Rita算了车程，如果是上好的跑车，加上AJ的速度，三个小时能够到。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候，她走下楼，在宾馆甜品店点了一杯热巧克力，决定在这里等AJ来。
坐定不到半个小时，服务生送来纸条。

只见纸条上简明扼要的一句话：我在宾馆对面的喷泉边，可否聊聊？——Brian

Rita摸不着头脑，便问服务生是谁送的纸条，为什么不自己过来。服务生说：“戴着帽子看不清楚，说不方便在酒店多待。”
Rita看看表，心想能让AJ和Brian碰上是再好不过，去就去吧，人这么多的大街，他不能做什么。

喷泉很容易找，但是Rita转了一圈也没有看见Brian。她再次摊开纸条细看，不禁失去耐心：他这是什么意思？


一声堂而皇之的枪响打破了人来人往的秩序。没有预兆，没有源头，堂而皇之的暴力之音！
Rita慌乱起来，想要逃离，人群奔逃之间，执枪者正向自己走来。这个意识让Rita的腿也软了。她并不认识这个黑衣男人，高大，生猛的块头——天生的杀手模样。更可怕的是她发现执枪者不止一个，起码有三个，完美的三角已无形的包围了她可以逃脱的路。
只有Rita因着过去几个月的精力有了本能的危机意识。民众只当是又来了无端地挑事者，或是银行劫匪正在逃亡，故意制造混乱，他们有的搂紧孩子，有的匆忙确定同行的伴侣还在身边不远。而Rita无路可走。她知道，AJ还在路上，连邻州的关卡都还没过吧！

没有时间多想，一双手已在拥挤的人群当中伸向她，一把捂住她的嘴。大手掌的覆盖下，Rita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她无法解释眼前的灾祸，这让她挣扎地更加厉害。另两个人见一个伙伴已经控制住了Rita，没有继续走过来，而是继续像天空放枪，一边佯装恐吓周围经过的惊恐的人们。Rita身后的人已经开始伸手掏Rita的大衣口袋，掏出了钱包和手机，摔在地上，掉出些零碎的东西。然后那只手掌转而掐住了Rita的脖子，紧紧地，同时，枪口粗暴地贴上了Rita的太阳穴。
Rita已经无力分辨自己会怎样死去。她忘记了挣扎，忘记了恐惧，空气被无情的抽离。

她被迫扬起的脑袋对着宾馆的正面。她似乎看到了一束刺眼的反射光，来自宾馆楼顶……是在看着我吗？是吗？是谁……是谁……

是谁？这种混乱的时候勇敢地把车停在匪徒的身边。警察不会来地这么快。所以这三个人才会在短短五分钟之内放肆成这样。
商务车还没停稳，就有四五个年轻男子打开车门跳下，二话不说的掏出枪来对准了两个放枪的匪徒。但是他们没有马上开枪。
人数上没有优势，放枪的两人立刻决定撤退，一边开枪吓退来人，一边呼喝正欲杀掉Rita的同伴。那人没有预料到这从天而降的第三派，一时难以衡量。犹豫之间，另两人中的一个被打伤了手臂，他也决定立刻离开。Rita瘫软在地，已没有了意识。

从天而降的几人意不在火拼，驱赶匪徒时，有一人就跑到Rita身边，确定她还活着，一手仍执枪防卫状，一手已经扶起了可怜的Rita。
他们为救Rita而来。

宾馆顶楼。
Brian愤愤地将望远镜摔在地上。此时他气得脸色全变，嘴角不住抽动，眼中全是欲杀之而后快的痛恨。完全不是昨天下午阳光下为女士移开椅子，斟上咖啡的讲究，温和，优雅，有礼的人。
电话不是时候，又很是时候的响起。Brian接起。

“我现在要见你.”
对方似乎很有生气的道理。
Brian对对方的怒气置之不理：“你在跟我说话？我什么时候是你的直系属下了？”
“你的视角不错啊。”对方似乎通过电话信号知道了Brian的所在，“看看大街上被你搅成什么样了！”
“我？呵，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闹够了没有？！我现在命令你下来，立刻，马上！”

Brian冷冷地哼了一声，最终也只得超顶楼的出口走去：“遵命。长官。”

Eternal

女人就是用来绑架的= =+
椰子到底嘛来头，还有本事找人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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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绑架呀，想直接毙掉的~~~~我写滴不够明白T T T 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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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Wright好些日子没有见过Brian了。Brian每次见面的态度都是不一样的。时而眼中满是兴奋，一刻不停地说话，时而生硬冰冷。这些时刻并不完全由“任务”的进度主宰。有些时候Wright觉得他只是心情又变了天气而已。
Brian越来越不稳定。Wright想过叫他去接受心理治疗。他带过的卧底多少都需要一个到多个疗程的帮助。但是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专业的心理医生要怎样帮助Brian呢，他对“任务”的热情是所有警方卧底无法想象的。他的投入程度可以很惊人，却从来没有动摇过立场。

“我不是你的属下。”

每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Wright的头都会疼。AJ的事发生以后，Wright的头就经常疼。
显然Brian受不起一点批评。

Brian进来的时候，Wright背对着门口，面对着墙上的镜子。苍白的Brian和黑皮肤的Wright比起来，完全不像是该站在一起的。Wright试图用长辈该有的态度去面对Brian，而Brian并不领情。“你是想我过来领训呢，还是听你忏悔呢？”
“都不是。想问你两个问题。暴露你是警方卧底的身份对你有什么好处？弄死一个无辜的女人对任务有什么具体好处？”Wright坐下，平静地望着Brian。他已经很了解训斥这套对Brian不管用。你平静，他也平静。你发作，他会让你不知道还要怎样发作。
“她曾经差点毁灭了Edward一家。现在她的破坏力比以前更强了。”这句话倒是说的十分认真。
Wright半懂不懂的，皱眉：“据我所知那个女人已经和Edward的孙子分手了。BOTH。”
“心还在，人走了也一样。相反只会更让人挂念。”Brian俨然对那窝人的那窝事了若指掌。
Wright一边听，一边直哼哼。他觉得自己很滑稽，坐在这里，和一个老道的卧底分析一出家庭伦理剧。

Brian由着他笑：“她当初不过是要去打掉AJ的孩子，Nick就把AJ‘做生意’的证据拿出来了。如果她要死了呢？”
Wright说：“这些年来你只要出手就是意图致人于死地。但是直到现在也没能彻底铲除Edward一家，你的手笔未免也太大了。”“你是去做调查，这不等同于阴谋家。”
“有区别？教教我。”Brian坐到Wright对面，摆出聆听的姿态。

Wright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本事“教”这位阴谋家：“人我救定了……”
“只有这一次。”
面对Brian近乎威逼的眼神，Wright无奈地说：“我就算想，也不能再出手。你已经把自己的身份暴露给了Edward，我更加不可以暴露自己就是你的后台。”“只是我想不通，Edward怎么会一直以来没有动你，看到你和Rita的接触以后，却那么绝情地要杀掉Rita。”
这个细节Brian不是没有想过。他反常地沉默了几秒。“因为在我自我暴露以前，Nick没有告诉他我的存在。”
Wright默默地看着Brian，企图在他的脸上看出一丝冰冷以外的东西。
“好了，我不能待太久。Rita你救哪里去了？”
“AJ到了我的人就撤了。AJ知道怎么安置她。”
Brian勾勾嘴角，“不坏。反正AJ也反抗不了Edward。我走了。”

“Brian。”
“……”
“你豁了条命暴露身份，诱Edward错杀Rita，就是想逼Nick做一次家里的炸弹。考虑到任务的重要我不能说你错了。只是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Nick是整个家族里最干净的人。”
“他能干净到哪里去？他对家人的黑道生意每一条都清楚的很。”
Wright却似乎故意挑起Brian对Nick的想法，“他生在这个家里。难道不也跟Rita一样无辜吗？”

Brian本倒是有一套“越无辜，利用起来越事半功倍”的理论，Wright今天提了“无辜”两次，这次他不受控制地怒了，“Wright，今天你说了很多可笑的话。这个小子为了女人就可以拿犯罪证据去威胁自己的亲人，AJ半条命去了他就没有责任？无辜——世上无辜的人那么多——！”
说到这里，Brian停住了。喉间翻滚的东西让他如鲠在喉地疼痛。“别跟我提‘无辜’，谁叫他是AJ的兄弟。”

……那些，无辜的人。

Wright还能记得第一次见到Brian，他低着头坐在调查署走廊的长凳上，穿着迷彩长裤，野战皮靴，满身泥垢。他不知这个孩子的底细，上前好心提醒他，先去洗手间洗个脸吧。调查员苛刻的眼睛里需要一个能博得好感的形象。Brian没有抬头，没有吱声，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就够老道的Wright猜测他的故事了，那个时侯的Brian眼中是深切的无助和绝望。他以为Wright是调查署的，站起来准备跟他走。Wright是重案组警司，过来取资料罢了。
“做了什么要被调查？”他像父对子一样粗声粗气地问。
“……”
一副刚从任务现场回来的样子，“投降？”
“不是！”
斩钉截铁。我没投降。但Wright知道他猜对了。Brian临晨从解救人质现场回到调查署，有投降嫌疑。
特警。一个Wright很少接触的单位。

Wright联想不到解救人质和投降会有什么关系。在资料库拿了文件，他找人询问了这件case。
他这才知道了这件惊天的惨案。

特警部队L组15人，昨天深夜开始潜伏深山配合解救一起银行家绑票案件的人质。匪徒内讧，人质逃脱。接到人质无恙的消息后，临晨开始返程。途中被困进山谷狭缝，其中14人因人为纵火丧生。唯一活下来的那个，也就是那个固执地不肯洗掉脸上泥垢的Brian，则要接受调查署的调查。
他的存活，似乎比那人为的纵火更可疑。

Wright走回来的时候Brian仍然坐在刚才的位置上。脸上手上的污泥已经洗了。这次他没有低着头，他望着Wright走来的眼神不知为何充满了期待。Wright的脚步步子觉地重了，他还没有从这件惨案中缓过来。
“请……”
乞求的语气。他伸出握成拳的手。Wright不自觉地伸手去接，然后他意识到这不合规矩，但是手已经被Brian牢牢抓住。
“……请，请……”

那个时刻，和以后的好几天。Wright面对着和回想到眼前这个孩子的眼神，都一度要落下泪来。他接过了Brian悄悄交给他的东西。这件他从伙伴丧命现场带回来的东西。这件Brian不愿意交给调查署的东西。
一个打火机。
一个炼狱中尖叫声的开关。

警职人员因为案件过程取证缺失接受近乎蛮横的调查是常有的事。他们所在的组织是世界上最需要证明自己是公平，公正，公开的。而这些只有内部的人员知道他们需要付出的代价有多公平和公开。
Wright有时觉得他与Brian的见面是上帝安排的，很奇妙。Brian把这件重要的证物交给一个劝他洗脸，但是连是哪个部门都不知道的警官，他没有办法相信在调查纵火之前先怀疑自己的组织部门。
而奇妙的地方就在于，这个打火机上，有一个在Wright档案中熟悉的名字的指纹。非法军火大亨前任秘书的孙子。

一切就像注定好了的。Wright想要找Brian，想让他迫切无助的眼神得到一个答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能帮助你。还是你能帮助我。
其实他们帮不了彼此什么吧。


Brian不是Wright的属下，从来不是。这是真的。后来他离职了，但似乎并不在乎。

是Brian上门拜访的。他没有提到自己是怎么找来的。一开始只是想找个可以放心的地方寄放那个打火机，没有想到Wright是重案组的警司。竟然跟踪调查Edward一家已经有两年。
“是大组织的人吧。”他锐气逼人的眼睛紧紧盯着Wright。
Wright不做声。
“重案组的内部我不清楚。但是你们是组织行为犯罪的部门，既然资料库里能调出这个人的指纹，而且你还不方便开口——他一定大有来头了？”
Wright不懂Brian想做什么。读不懂他眼里的执着。
“为什么是我们L组？长官，我不懂，你教教我。”
他讨教，因为真的不解。

Wright叹气：“部门之间互不干涉，但是犯罪集团不会管这么多，他们也不会知道这么多。我的猜想是，他们正在交易，有人通报说你们小组正在靠近。他们认为是冲他们而来，所以用计先下手为强……”

“我们帮彼此一个忙。”

Brian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Wright拒绝了。他不能因为这个纵火案而打草惊蛇。

不记得是多久以后。当Brian已经是U大的学生的时候，他打了个电话给Wright。
“我们帮彼此一个忙。”

Wright替他“整理”了背景档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Brian的。
Brian确实是个出色的卧底。尽管他的切入点是那个“整个家族里最干净的人”。那个烧死他所有组员的人的弟弟。这显然没有难倒Brian。他很了解适合自己的风格，一个学生的角色比一个社团成员的更容易拿捏，起点也更高。


两年了，Brian模样是没怎么变。除了头发长了些。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学生，Brian任由他的卷毛挂一些到额前，很乖的样子。
只是，对Wright来说。如果说当年的Brian还因为委屈和伤心，心中带着冲动和执着和对Wright整个重案组的信任而小心行事……现在他已经完全脱离了一开始的轨道。
一开始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甚至可能只是想看一看AJ。看一看这个魔鬼长得什么样子。
后来他知道了，他想毁掉AJ。越彻底越好。


Wright无法体会Brian这一路的感受。在那几个可疑人影发出可以的响动开始引诱组员走向死亡的时候，是他提醒着组员应该分头行动，这样有人能够按时回到总部。于是他被派去查探左手边的小路是否可行。然后他辛辛苦苦地摸熟了山路，回头寻找L组的时候，他的组员在他的不远处变成一堆模糊的影子。舞动着的。他是整个组最警觉的人，组员开玩笑地总是喊他报警器。他回来晚了。
他一直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知道放火的人还没有离开。他一直等着，以常人无法想象的忍耐力匍匐在地上……直到那个火坑也在天刚亮的时候逐渐熄灭。他拿了那个烧掉了大半边的打火机。

没有人知道他看了火坑里的景象没有，看了多少眼。
从未有人看见他落泪。他是否曾经落泪，只有他自己知道。

几个月之后，他换上清爽的运动装，和凶手的弟弟成了朋友，一起打球一起吃饭。两年之后，他们还是彼此唯一的朋友。

Wright在U大的露天篮球场看过一场Brian的球赛。看到他用标志性的眼神盯着防守他的对手，不高大的个子不可思议地实现灌篮，助攻成功后和队友雄赳赳气昂昂地撞肩膀。赢了，球衣上写着“Nick”的大个子和Brian大笑的拥抱。尽管个子差了很多，Brian还是把胳膊吊在Nick的脖子上，尽兴地比划比赛的片段。

Brian不是正式的卧底。他甚至都已经不是警方的人了，他和Wright从来只是“互相帮助”。
“如果他改了主意，我也不会怪他。”
篮球场归来的Wright对老搭档坦白。

“恐怕先改主意的人是你吧。”搭档一击即中。
“Brian ……很不容易。”本想说“可怜”，却觉得不妥。虽然这个可怜，是长辈对晚辈的角度所见。

“他跟别的卧底不一样。他带着仇恨。仇恨是他所有的动力。Wright，我劝你快点改变你的主意，总会有鱼试着跳出大鱼缸。你的鱼缸里，那条鱼就叫Brian Littrell。”

如果他留恋那种汗水，朋友，篮球的生活，撤掉重案组的力量，迫使他回归正常的生活是可行的。

现在的Brian虽然手段不明，但是所收集的的情报还是都悉数汇报给重案组。他所作的一切，至少是在等待重案组的手铐可以派上用场。一旦抽离了重案组的合法执行权——现在的Wright完全不敢肯定，Brian是不是在大衣的口袋里私藏了一颗非法的子弹。

所以，如果一切都是做戏。是任务闲暇的打发而已呢？虽然没有人会相信戏该做到这个份上，但那是Brian。目睹同伴被杀，却冷静地握着证物，交给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之后，面对重重盘问不曾地头也不曾失落的人。

Wright可能永远没有办法了解Brian。
他到底想看到AJ怎样，入狱，还是死亡。还是这些都不够？！
他到底想看到Nick怎样，失去一切，还是失去自己。因为他哥哥犯下了的他所不知情的错？
而他自己，又想在跳出鱼缸之后，得到一个怎样的天地。



送上无敌帅气的校园椰一只。。

Eternal

椰子的背景比我想像的“正义”得多来|||||||||还是一切仍然只是表象= =+
看到FF打篮球忽然想到椰子说胖子的篮球水平COMES A LONG WAY= =WGIGO的射篮动作虽然是胖子做的，但他进球的镜头都是椰子投了剪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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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区09年第一颗子弹给文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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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Nick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深夜了。如果Rita给Edward的杀手多捂上五秒钟，她现在大概后事都被家人安排好了。
Nick这些天来一直独自闷在Rita的公寓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看书，画画，饿到临晨才吃些东西。直到知道Rita在邻州街头遭遇袭击，他才有勇气走出去面对。

好巧不巧AJ居然刚好找来。两人自那次摊牌之后第一次照面了。不怎么友善的开头，Nick不顾AJ的阻止要夺门而出，于是AJ恨铁不成钢地挥了Nick一个拳头，Nick这才老实地“回”到公寓里。
AJ甩上公寓门，熟门熟路地去厨房冰箱找吃的。他今天一半的时间都花在了开长途汽车上，疲惫不堪，安排好了Rita的藏身之处，也没有心情去睡一觉吃一顿。可惜冰箱里只有一盒速成通心粉，几罐啤酒，他叹气，全拿了出来，背对着完全蒙住的Nick开始烧夜宵。

AJ实在不愿意多看Nick。一个人为家庭付出的时候，最重要的不是家人如何回报他，而是他们也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心。各自搬出Edward的家以后，AJ一个月总要回去好几次，而Nick往往是不打电话叫他就不会那么主动回家。AJ自认或许是观念太强烈了，他不要求人人都和他一样。但显然小事的表现关联着大事，至少Nick是这样一个例子。
AJ完全承认在男女关系上自己是自私自利的典范，吝啬哪怕是多一点点的付出。女友自然是可以另找，AJ相信的事是，谁必定是他的最后一个爱人一说，是由上帝丢骰子决定出来的。他的满不在乎，一半是因为他背后有个团结互助的大家庭，AJ一直相信，无论他在外面遇到什么，这个家可以为他化解一切苦闷。他认为已有了大爱，小爱成不了他的支柱，他也不屑去多找一根支柱。
朋友中，聪明如JC，完全不去计较AJ如何在朋友关系中的自私和霸道，他会嘲笑，会讽刺AJ的性格缺陷，却偏偏不会不满。于是他好，AJ也好。大家都活得自在。
爱情中要做到“自在”二字自然要复杂得多，也许以前的AJ还懂得花点心思留Rita在身边做个伴。现在他自认是少了半个人生的人，哪来的脑子去思考这等复杂的东西，要走就走吧。

他设想过千百种自己被人害的原因。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但他不能接受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个神情鬼祟。他更不能接受他们有话不说，还一脸无辜。现在还坐在厨房门外没意识要站起来的那个人也是一样。

他问过JC如何忍受自己。JC摊摊手，对自私的人不能有要求，没了要求，你反而对我有点好脸色么。

AJ将烧好的通心粉放到手边，双手撑着桌子突然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没有要求。家人之间如果也是这么做，他好，大家都好。
“过来吃饭。”他沉声对Nick命令道。Nick回过神来，低着眼睛走进厨房来。“吃不下……”
AJ看他愁眉苦脸，冷哼一声，自己坐下来吃了起来。

“Rita的事……你知道吗？”他怯怯地问。声音打颤的。目前还不知Rita生死，他一想到这个问题，就浑身乏力。
AJ专心吃夜宵，“等下再说。”

Nick稍稍放心了。

AJ吃得很快，无心折磨Nick。Nick定定地看着AJ，脑子里生出无数多的问题。是什么恐怖袭击？Rita还好吗？为什么匪徒走了，Rita也不见了？听说匪徒受伤了，那Rita呢？为什么消息来得这么慢？你又知道些什么……

他却只能挑一个问题问。AJ不喜欢一大堆问题同时抛向他。他会指着脑袋说，又疼了。
Nick突然觉到胸口一股陌生了好久的气流冲了上来。看着大口吃饭的AJ，他“突然想起来”，AJ受过很重的伤，他到现在还因为这里的骨头，那里的经脉要回医院复诊。明明脑袋受了刺激和外力的伤害，每天都要动脑筋想要看见他不可能穿越的过去，一边还要费力地怀疑是自己分裂了还是整个集体在合力欺骗他。没人关心AJ活得多累多“悲壮”。比如他，满脑子只有Rita。尽管AJ疯，但是疯子也有以自己的活法活着的权利……这陌生的感觉上一次逼得Nick悲痛欲绝，还是AJ在手术室抢救的时候。

“哭什么？”AJ的胃口也给Nick弄糟了。他很受不了男人哭哭啼啼，而且还不是嚎啕大哭，是默默流着眼泪，小时候他自然不是这样教导Nick的。他只当Nick又为了Rita在难过了，心里其实也在烦恼这事，不禁眉头皱得恨不得左右能换个位置，“Rita没事，有我在你怕什么？”
后半句一出，Nick彻底的崩溃了。再次的，AJ无心去攻陷Nick的承受力。他对所有人精打细算，在家人面前，从来习惯纯粹些，不然任谁也担负不起AJ那样高密度的敏感。

有我在你怕什么。其实也只是个安慰的句子。Edward要杀Rita，真到了那个时侯AJ能说什么。

“AJ……我不是成心要撞你，事情本来不会那样的……我只想叫你留下Rita的孩子，我想这没什么难的……Rita那么爱你，她也不会害你啊，你们都这么多年了……我没想到会变成那样……”

AJ这才想起来。说起来，自己还没仔细了解过自己是如何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呢。“你说说清楚……”这时刻要是早两个月发生，现在在发抖的就不是Nick而是他了。只是AJ这颗脑子毕竟没有撞坏，这么久一来，没有八九分，也有五六分关键被他猜到了，现在只是差Nick的一个交代罢了。他很平静，平静地还记得把自己嘴上手上的酱汁擦掉，把盘子放进水槽倒上清洁液。

于是事情还是因Rita而起。上一次说到，因为孩子的事她吃不下睡不着，AJ对她施以冷暴力，迫使她尽快做出决定。Nick不忍看到Rita这样，鼓励她听自己一次，可惜Rita舍不得AJ。Nick为Rita不值，也只能默默地回家待着。事情就从Nick回家以后起了变化。
如Brian所说，家中生意，不管红白黑蓝Nick都是知道的。
Rita平时就是个性子颇硬的人，心里万般无奈，表面上不会轻易示弱，更不是百依百顺的女人。她要是真的板一次脸，AJ未必不吃这一套。没人比Nick更了解他们两个。

“她既然手里有了那张——录了我做军火交接过程的CD，完全可以威胁我把孩子留下来，后来怎么孩子还是打掉了？”
AJ察觉事情到了Nick不知该如何开口说下去的节骨眼，无关紧要地问了一声，催促他说下去。
“嗯……”Nick找着了段落借口，点点头，叹气，“她觉得这样做没有意思，想了两天，还是决定去医院……她，她说不想你们走到那一步……多傻的人，以为还有多少青春可以用在你身上你才会回应她啊……”
AJ沉默。
“可是，我去找她拿回CD的时候，CD不见了……我一开始想是不是被你发现拿去了。当天下午Rita就去医院，我送她去了医院你也过来了……我当时越想越怕，你还什么都不知道，我干脆就都告诉了你。”
“我打你了。”
Nick惊了一下，AJ的样子好像他想起了当时。然后才想到：理所当然的，谁听到这里都想打人。

“我告诉你，Rita提起过在小区见过Brian，你一口咬定是Brian偷了，就走了。你临走的时候说，说……一定会告诉Edward，叫我记住做背叛者该得到的教训……”“我才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如果你告诉了Edward整件事，Edward一定会追究Rita，你如果不愿意求情呢？如果哪天Rita和你分开了，Edward会不会就把她灭口了……我……害残她了……”
Nick不敢去看AJ的表情。AJ此时的眼神温度低到了极点。
这才是失忆的可怕。你的快乐回忆不再复返。噩梦却还等着你再次亲身体验。

AJ看样子是对Nick失望的不能更失望了，他现在宁可Nick是纯粹为了抢女人而开着车爽快地把他给撞了，而不是这样天真的疏忽的不可理解的做了一件足以摧残半个家族事业的蠢事——而他还一直被一头恶狼跟随着，跟了两年，他浑然不觉。
他还有什么好说的。Nick与他生在同一个家中。这事儿他有的选择吗？

说到这里AJ已经不打算再停下去了，关于Nick如何在混乱中撞上了自己的车。
“为什么不提起这个Brian？”AJ问，“告诉Edward这号人，告诉他这家伙如何参与，如何策划！现在我满天下找他找不着，他正躲在哪儿等着看我们家因为Rita四分五裂！”再看一眼Nick呆滞的模样，摇着头冷笑，“你TMD‘不忍’的真是时候，把CD拿去送人的时候那股干脆劲哪儿去了？你还当他是你朋友？！”
“AJ，我不是你们……除条人命好像踢一个棋子出局！我从小到大，除了你，只有他一个朋友。就算不是，我想的也只可能是怎么留一个人，而不是杀掉他啊！”
“对。他就是利用了这一点。Nick，是哪个警官手下的天才？懂得从你下手？无往不利啊！”AJ一拳锤在茶几上，声响震地Nick心里更不好受。

“我问你，如果Rita是卧底呢？”
Nick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她不是。但是我问你如果她是呢？”
Nick无言以对。
AJ抓住他兄弟的双肩，拎到自己面前，咬牙切齿地质问：“如——果，回答我！”
“AJ……”
“你可以把家里所有的犯罪证据都送给她当手工玫瑰花？可以为了她开始学杀人学撒谎骗了我再骗Edward？Nick，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天真？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为你的家人考虑哪怕只有一次？！而不是满脑子都是你纯真的爱情？啊？！”

Nick不堪忍受地爆发了。
“你有像我这样爱过谁嘛？你没有！你从来只会践踏Rita的感情！所以你根本就不明白！”Nick大吼着推开AJ。
“我用我的全部爱那些和我流着同样血液的人。这些人里面包括你！”“你却要为了你伟大的爱情毁掉所有这样去爱你的人！你——”
AJ的眼神，令Nick想起了Rita在医院堕胎的那天下午，AJ暴怒地像一个陌生人，指着他：“我会记住你是怎么背叛我的。”然后他转身离去，没有再看Nick一眼。他再回来这个医院的时候，血肉模糊。Nick的爱好像永远是在犯罪，永远是错的。如果。如果？如果Rita也是个卧底。他不敢想象。就如此刻他再也不敢面对和甚至说出口的他那骄傲的爱情……自他亲眼目睹AJ如何被人缝缝补补地抢救那刻开始，他知道，自己在AJ面前，在这个家里，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了。
“如果我今天不来，你打算怎么办？把Edward判牢里去，救出你的爱人？就像你之前对我那样？”
AJ抬起手，缓缓落下，最后啪的一声拍在Nick头上。不轻不重，不是责打，不是埋怨。更像是请求，请求Nick清醒一点。

“你可以背叛我，多少次都可以。但是你不可以背叛Edward。如果你敢，就算他不动手，我也会，我会杀了你。”




听说U大有个放着学生会会长的位子不坐的人物，人人都喜欢接近他，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能得到微笑。
真无聊。Nick把书包跨在肩膀，松松散散地走着，进学校前，在学校的网站上逛了一圈，就记住了这么一个有点象征性的信息。看了那家伙照片，个子小小的，样子怪怪的，倒是什么偷拍照他抱着个篮球这一点颇受Nick认可。

Nick觉得这样的人无聊，是因为他不想成为那样的人。给他辆车，放些老歌，副驾驶座放个手掌机。他缩在海港边上能耗一个周末。人人都对着笑的人，天晓得心里是不是在骂走路走得不痛快呢。
Nick自然不懂做一个受欢迎的学生领袖是什么意味，或者什么滋味。他十二岁之前一直是家教，进了中学根本过不惯，三天两头逃课，还经常骚扰AJ陪他逃课搞得两人一起挂科。不逃课了就是和老师大眼瞪小眼，谁看谁都不顺眼。Nick也不是耍什么天王少爷的脾气，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在学校里待着，就这么简单。

得知自己必须去U大熬完基本课业，Nick感觉自己又进了一次那个中学，怎么熬也熬不完的日子。
大学自然是截然不同的。Nick走进这大学城之后，才明白了AJ嘴角那写着“你小子继续无知吧”的微笑是怎么回事。而且Nick发现自己也不差，走哪儿都有人回头看，议论纷纷。从他那张帅到人仰马翻的小白脸议论到他脚上近万元一双的球鞋，更不要说他一旦出没必定带着耳机全然目中无人，独来独往的神秘姿态。没人知道Nick给人看得有多烦，没办法了只能目不斜视马上逃回家去。他也只能烦。他对集体环境一无所知，只知道不是微笑的议论就说明他们看自己不顺眼。就这么简单了。

开学两周的苦熬之后，在餐厅里，Nick碰上了那个走哪儿都有人对着笑的学生领袖。Nick正逼迫自己吃一块又老又糊的牛排，然后好去球场占个位置拍上两下。
Brian Littrell和他的伙计们坐在Nick不远处，带来不少喧闹。然后Brian注意到了Nick——的篮球。和Nick每天一换的球鞋一样，那个球的价值足够秒杀行内人的呼吸。
“你喜欢打球？一起吧。”Brian自从坐过来以后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自己座位边上的篮球。Nick想也不想就摇头：“我赶着去上课。”
“你哪个学校的？”
“U大。”
“太好了，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你几点下课？我们有人下午会一直占着场子，保证你有位子。”
Nick不爽他这么自说自话套近乎，坐得离他远点，“我习惯一个人打球。”
Brian一脸“可惜了这颗球啊”的样子，“你打街球的？那种花哨的？”
Nick低头吃饭不再理他。

Brian窜回去，和朋友商量了一阵，又回来了：“我们那桌子——请你去‘Outiline”吃饭，赏个脸。”那是大学城最上档次的餐厅。
Nick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他像是吃不起Outline的么？甩手把球丢到Brian怀里，“拿去玩吧，玩够了还我。”
有钱人很多，大方而不讨打的有钱人就少了。而像Nick这种认为贵的球是球，劣质皮的球也是用来打的，他不过是找不到理由不买一个最贵的球——的人，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小气。Brian那伙朋友响起一片口哨声。Brian看着球，小心地摸着这颗大概比他一学期学费还要贵的篮球的每条纹理，好像在膜拜梦露的臀部。
Nick用“一群怪人”的眼神瞥他们一眼，端了盘子挪地更远了。

因为篮球，Nick终究还是和Brian那伙人不可思议地玩到一起去了。
Nick从未这样接触集体。他以为自己以前是自由的。其实就是孤僻的。

Brian去Nick的教学楼下还球给他的那天下午，Nick与Brian交换了名字。Nick尽量让自己又痞又神秘。“我是Carter。但是我不会像他们一样跟着你混。”
抬头看看这不知道在倔什么的大个子，Brian站上花坛的沿。
他大笑。“我是Littrell，我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混的。”




Nick永远不会有机会看到Brian是怎样用望远镜观望着Rita被人袭击的过程，并在计划失败后暴怒。任他如何发挥画家的想象力去描绘Brian的反派形象，都以失败告终。他不曾见到Brian偷CD，不曾见到Brian承认他是警察，更不曾见到Brian如何耍阴谋陷害Rita。他无法想象。
最后一次见到Brian，他独自开车去找Brian——在Rita打掉了孩子的第二天，他去了Rita家看她之后，决定去找Brian。而他并非真正“独自”——AJ的车一直跟在他的后面。
AJ找不到Brian，而Nick知道这个城市里Brian的第二个去处——学生时期他与人合租的公寓。

就这最后一次见面，也是说一句话的机会也没有，就直接进入了混战。Nick很复杂，他不是来杀人的，他也不懂杀人。他只想确保家族不会有事，Rita不会受牵连，所以他不能放走Brian。
他惊奇Brian居然真的在这里。AJ布开的人肉网络已经完全限制了Brian的行动，他似乎正在等待他的接线人——或者Nick的到来。Nick自然不能了解，哪种结果之于Brian都是没有坏处的，他有很多种办法可以弄死AJ，而AJ还以为他和所有跟尾的警察卧底一样“循规蹈矩”，打颗子弹还要向线人写报告。

Nick了解的太少。他也不想了解更多。现在事情复杂的让他想一死了之。

一觉噩梦惊醒，Nick无奈地从床上坐起，却发现时间只过去了半个小时，他已经在睡梦中被漩涡调戏了不知道多少回。冷汗滑过他的脸颊。他合起手指，冰凉到感觉不到自己的皮肤。
他环视房间，除了自己清晰的喘息声，什么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屏幕微亮着。两分钟前有一条新的短消息。他拿过手机，一看，以为自己的梦还没醒。
“如果还醒着的话，出来。”

现在已经是临晨两点。Nick早就知道，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不会是那样的。

那是Nick曾经带Brian去钓过鱼的地方，近海港。Brian一直觉得这里的风是很奇特的，打在脸上明明是温着的，却吹得人有凉意一丝丝钻入皮肤。Nick总是穿着背心跑来这里，他觉得钓鱼就该如此，而Brian则会带上足够保暖的外衣。所以曾经有一张可笑的合影，穿成两个季节的两个人的合影。

Brian远远看到Nick等着他的时候，Nick正在抽烟。Brian皱起了眉头，他一向不喜欢别人抽烟。
“这么晚。”Nick低头看看手表。“亏心事做多的人，都不睡觉的么？”
“不睡觉的人，不是我。”Brian笑了，笑意淡薄，却占尽上风，“这次你倒是一个人来了。”
Nick皱眉，打量Brian，神清气爽这一点没变。“AJ的电话打不通。”的确，AJ风一般地来了，风一般的平静了。而Nick知道，这个约，他非来不可。
“那现在再打一次看看。”
“你到底想怎么样？”Nick无法忍受他悠闲的姿态，“你想要的都拿到了，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们？！”
听到这里Brian的双眼形成一条奇妙的缝隙，像是捕捉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呵呵，你可能不知道，过去三年的卧底，都没有这半年来得享受。阴谋家比卧底做起来有趣多了~”

“你根本什么证据也没有！”Nick变了态度，跳下台阶俯视Brian波澜不惊的模样，“AJ手下一直有人等卧底出洞，偷到CD以后你根本寸步难行！车祸那天你肯定还没有机会把CD传送给第三方，你一直在唬我们！”
“你错了。CD偷到的当天就交给了我的朋友。我只是想折磨AJ，看着他东奔西跑，众叛亲离，很有意思~”
Nick不想浪费时间去分辨他永远真假难分的话，咬咬牙，“究竟AJ做过什么，你非要让事情到这个地步？！三年来我当你是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朋友，你却处心积虑想毁掉我的一切！我的家人，我的家庭，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Brian还是略微惊讶了两秒的。他没想到Nick握枪的姿势，还挺标准的。
实打实的枪口撞在Brian的额头，“别抖~别让验尸的人一下就看出你是个菜鸟。”
“Brian Littrell，AJ说得对，我该为家人着想一次。事情到这个地步都是我造成的。”Nick的声音在颤抖，比握枪的右手颤抖得还要厉害，“我真是白痴，为什么要对Edward隐瞒……你根本一开始就想把我也一起杀了……那天在桥上，AJ……AJ掉下去以后……你趁我的车失控，就开过来撞我的车……我都记得……那个时侯我还醒着！只不过我命大，没翻下桥去……可结果是我们两个都活着，出乎你的意料吧……”
Brian却只是微微蹙了下眉，而后平静地说，“也对，我是很该死。害了你，害了你女朋友，可是到现在AJ都还好好的。对了，你知道为什么——AJ千查万查，最后都查不到那天晚上还有第三辆车？还有，为什么明明是我的车是第一个开出公寓的，结果却变成了你们兄弟两相撞？”

如果对方是AJ，Brian已经吃了枪子儿。
狡猾如Brian自然了解，Nick即使情绪再怎么不稳定也不会斗胆开枪。如果他以如此连续剧的方式死了，Nick因此锒铛入狱是绝对的亏本生意。

“Nick，回家去吧。洗个澡，睡一觉，醒了以后好好想想怎样拯救你心爱的人和你濒临破碎的家庭。真可惜，两者无法同时存在。呵呵，如果你真的为家人着想，你现在该做的好像不应该是把自己送进大牢吧？无论我死不死，Rita都死定了，AJ那种人，他会为了保Rita做出多大的牺牲你也能估算得到。怎么能跟你比呢？”

Nick终于还是败了。三言两语。一个选择。
“Rita……Rita是无辜的……”海风戏弄着Nick无力的声音，断断续续，“请——警察保护她！叫警察保护她……！”

Brian扯了扯嘴角，“决定权在你。兄弟。”

Eternal

点评详见MSN纪录= =
你脑袋真雷|||||||||

snoopi

黑暗的胖子我写不来啊T T.... 是除温柔善良的BH之外我的又一个雷点  

哦耶，古早时看过一篇同人，Nick视角的七宗罪，虽然算不上什么暗黑，逻辑也显幼稚，但血腥得很符合我的审美啊……当时一水儿的FF同人都是puppy love style，偶尔看到一篇这样的，真是眼前一亮……

Eternal

七宗罪那个我给版大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