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的子弹】 - 完 -

gulucat

“你在等我？”Leighanna后退一步，却不害怕。
“对。等了好多天——‘他’终于来了。”
他扯开嘴角，笑得比此刻的黑暗还要令人绝望。
她这才真实地战栗起来。

这个，看预告时我还以为这是Brian，“他”也是Brian说自己。。Y反了，哈哈，把椰子想恐怖了
这篇终于快完了也终于开始死人了= =|||  开始Y谁最后一个死。。

ilaj

Chapter 13

AJ现在要做的只是等着Brian怎样接自己的这一步。这种等待如果不是很久，那还是挺有趣的。是时候收起你那些鬼祟的小动作了，你以为我还有时间陪你玩过家家吗？

但在Nick看来，AJ只是把事情恶化了。Brian再次销声匿迹，整整一个星期。Nick认为这才是最可怕的。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你切开一个陌生女人的喉咙——你、你疯了吗？”

AJ刚刚结束治疗，浑身乏力，“别大声嚷嚷，我头痛。”
Nick立刻降了分贝，只是还在因为这变了性质的局面而双手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无辜的人……Brian还没杀过人……”
“他没杀人。”AJ突然掀开敷在额头的热毛巾，睁开乏力的眼睛，“是啊，他是借Edward的手杀Rita，而且差点还成功了！我呢？我命大才有机会再接受治疗，你怎么不说？告诉你，他是我见过最歹毒的家伙。”
AJ显然真的很累，不然他不会只用“歹毒”一个词形容Brian。

“那个女人和他相识已久，他却一次也没带你去过那里。所以说他是刻意隔开你和那里的距离。她的前夫是警察，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查到是谁。”
奇怪的是重案组那里的卧底档案都无法找到Brian。也许是那个线人临死前没有发送完整的报告。不然就可以毁掉他的档案，或者伪造证件，让Brian彻底成为一个杀人犯，诈骗犯！没有什么比失去身份更痛苦——AJ坚信，身份是每一个卧底内心最后的支柱。
不管怎么说，已经成功了一半，Brian没有再来骚扰Nick，Rita也被AJ安排去了荷兰躲避。AJ知道Edward在欧洲的势力已经换了一批新人上位，为了抓一个闯了祸的女人而向新人讨要面子Edward不会这样做。这样做已经接近大逆不道，所以AJ一直没有回Edward那儿，暂住在Nick的公寓里。

安静。所有人都静得可怕。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不会再发生。


Nick并不是认为Brian应该得到无罪释放。但AJ显然已经洗好手脚，踏进了这场漩涡，Nick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阻止AJ，而且AJ知道真相以后再也没有责怪过Nick，他没有留Nick一个人做那个荒唐的选择，更没有逼Nick放弃Rita。他也许不愿意为Rita付出更多，但他不会不管Nick。
这多少减轻了Nick的负罪感，AJ对Nick足够“宽容”了。

“Nick。”
不知过了多久，AJ恢复了些力气，动作小心地从沙发上坐起来。Nick心不在焉地玩着电玩，闯关频频失算。他始终背对着AJ，似乎没听到。

AJ叹气：“我们好几年没住一起了。”
“……”
“这段时间一直住在一起，话都没说上几句。说了就是Brian，Rita，Edward，然后就吵。”

说完，他听到Nick吸了吸鼻子，电玩中他的角色被打得一败涂地。。

这三个人，都是或者曾经是他们最亲近的人。家人，爱人，朋友——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战争”？面对你最不愿意承认的敌人，你要保护他们，你要杀掉他们，或者你杀了自己，但这无济于事因为留下的人还将继续厮杀。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做事的方式。那个女人是无辜的，Rita难道不是？你又怎么算，就算我们做尽坏事，你哪里对不起Brian了？你总是把人往好处想，事情不到那一步，你都不会意识到有多严重。这件事我不尽快了结，我怕你把自己也搭进去。我不要紧，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人……呵，你以后会看明白的，做人就是这样，你越要追求清白，越算不清……对别人，对自己，都差不多……”

如果你想问Nick，听一个不是好人的人的表白是什么心情，他只会回你一个凄惨的苦笑。这个人不是好人，不是坏人。是他的家人。他选不了，怪不得——他对于AJ，也是如此。
Nick并不是看不到事态的严重。只是他不知道如何表达罢了。AJ也许是想激怒Brian，等他直接冲过来宰自己。事实上Brian的计划的确在一定程度上被打乱了，Nick不知道AJ是怎么弄到Brian的纤维和指纹的，现在Leighanna的命案使Brian从AJ一个人的目标变成了众矢之的。哦，也不难，AJ曾经派人去Brian以前住的地方，那里到处是AJ需要的东西。

Nick不敢说自己了解Brian。他却真的了解。说不出口只是因为那种信心被Brian打击得差不多了——他始终不相信Brian会被杀，会失败。如果AJ烧光了周围的一切，只留下一条专为他打造的死亡之路，Brian一定会在地下挖出一条隧道来，也不会轻易随AJ的愿。
三年啊，三年够Brian了解多少个对手。AJ呢？对他来说一切只是开始于那次车祸而已。

我以后再也不会有朋友了，Nick想。他发现，这样的悲伤大过一切。AJ和Rita都还在，他却早已失去了那个朋友，只是在眼前一片血色的时候，才终于面对了这个现实。


“哪儿也别去。乖乖的。Rita很快就能回来了。”
出门前，AJ这样对Nick说。等Nick反应过来这根本就是在哄三岁孩子的时候，AJ的车已经开出了小区。

Nick在AJ的手术室门前，曾懊悔地想，我可以不爱Rita，上帝，请别带走AJ。


人都是如此的么？不到这一刻，永远看不清，听不明，想不通。或者，死亡本来就是最沉重的。

看着AJ的车开远，Nick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很想喊他回来。
他想喊回时间，这样他就不曾为Rita那样傻过。



AJ从来不按照医生说的睡足六个小时。按照Nick的意思，他就不该在这个分秒必争的时候做什么见鬼的治疗，每次都好像抽空了他一半的血液似的。Nick自然不好受，没有他，AJ也用不着以这样的代价去找回失去的东西。

自己一定是着急了。AJ承认，漫无目的地在市区兜转着。
那天昨晚治疗离了Nick的公寓，他去了趟荷兰。AJ已经很少有时间去想Nick呆坐着时望着天空时具体在想什么，他也觉得没必要知道。他只知道保住了Rita，能让Nick起码以后的十年都安安分分的。
Rita比想象的坚强，话比往日少了很多。Rita这一点AJ一直喜欢，她不爱抱怨，即使惊慌，也不会表现出来。她看出了AJ的虚弱，想要问，却还是没问，在她看来两人之间已经比陌生人还要遥远。
“最近经常到处跑，睡眠有点不足。”AJ却读得懂她忧郁的眼神。骗人于他是再轻易不过，而这次却真是因为心底的柔软，不忍让Rita太担心。事后也苦笑，终于你也知道危险是什么了么？是关心你的人眼里的爱莫能助，是你一眼看懂了这眼神。

刺激治疗就这样停了一次。首先，治疗每次带来的痛苦让AJ无法消化。他讨厌四肢无力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刚醒来的那段日子。那种头脑昏沉的感觉总让他恐慌，好像这种感觉不会离去，而是要一直纠缠他。二来，尽管虚弱，AJ却没有一次能强迫自己睡足6个小时的，这让AJ自己也感觉不好。

可是Brian消失了。这次很彻底。AJ也开始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他没有见过比Brian更有耐力的人。他自然没见过，没见到四年前Brian就匍匐在距离他五十米都不到的地方，直到他离去。

等待带来的挫败感开始令AJ抑郁起来。一天不除Brian，他就一天不安生。待Edward失去耐心，这才是最难办的。Edward现在的沉默是给了自己处理这件事的机会，他不能搞砸。AJ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焦躁是否如了Brian的愿。他就像是依赖着毒品带来的迷失自我的痛苦，迫切在一分一秒流逝的时间里做些有意义的事。比如那不知是否弊大于利的刺激治疗来恢复记忆。


在AJ犹豫是否要继续治疗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想到一个他可以倾诉的对象。JC会告诉我怎么做的，他总是看似不动脑筋地出主意，但那些主意都是对自己有利的……

“你还活着？”JC打招呼的方式。
“是啊……”
“哦……”
他自己也觉得不怎么好笑了。AJ像是饱受了打击和磨练，屹立却多了一份低落。

AJ的家族纠纷给JC留了个没有揭晓的谜，为此JC一直不怎么爽，怕AJ说他一个男人如此八卦不好意思追问。
JC还是建议AJ继续治疗。虽然治疗看起来十分吓人，可JC认为AJ如果不恢复起记忆，步入中年危机的时候就会引发狂暴症的大举侵犯，老了以后会导致老年痴呆的迅速发展。JC是心理主义，AJ以前十分了解，现在却一无所知。其实JC只是看出了AJ对恢复记忆的渴望，于是顺水推舟做一个帮他决定的人。
“不过，你还是告诉Edward比较好。这样他们好照顾你。”他补充。

AJ不自在地动了动。他也想让家人照顾自己。Nick显然只是学会了一点怎么照顾全身骨头都断了的人，对于头疼四肢乏力等症状却手足无措，实在不是个可靠的人。
“最近不回家。不过很快就要回去了。”AJ露出牙齿，使劲地笑，不让JC看出自己的异常。他的设想是带着Nick一起回去，希望到时候Edward不会大骂他们，并同意Nick和Rita交往，然后大家都不要在像现在这样互相躲着避着——这似乎想得太美好了，不过也是一种动力。

治疗又开始了。就在重新开始治疗的第二周，AJ知道了Brian一直没有动静的原因。


在医院安排的房间里睡了四个小时——这是AJ治疗后休息得最久的一次——他又不安分地动起来了。他想叫JC开车来接他去逛一逛，无力地躺着只会让他想到死亡。

但JC自己却并不十分好。AJ打电话给他，许久他才回复了一条短信。这显然不是JC的风格。

“我现在可以和你打电话吗？”
AJ小心翼翼地发去一条消息。心想莫非JC在和女人约会？
得到的回答是：继续发消息。

AJ不解：“怎么了？”
“老子被人毁。”
“说明白点。”AJ恨不得打电话过去。
“觉得有人在跟踪监视我。本来以为是哪个不怕死的劳改犯想抢劫呢。”
“不是么？多久了？你现在在干什么？”
“三天了！我都要疯了。今天下午有个神经病开车撞我，还好我命大，没事。让他溜了。”
“有人想杀你？你现在在哪儿？”

AJ第一个想到的就是——Brian Littrell。如果JC还记得这号人的话，他可能自己就立刻抓起电话打过来臭骂AJ一顿了。
紧密跟随而来的众多猜想和紧张感让AJ一阵头晕，冰凉感从腹部开始向胸口推进，比呕吐还让人难受。AJ烦躁地把手机丢到一旁，在床上蜷缩成一团。他没有想到Brian对他的刺激会这么大。

他更没想到的是Brian居然在摇身一变成为通缉犯的如今，还这样有耐心的跟踪JC，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想杀了JC？这个神经病是哪个该死的警察训练出来的？比狗还不可理喻！
当他以为Brian想玩捉迷藏的时候，Brian却步步为营充满杀机。当他以为Brian对自己是欲杀之而后快的时候，Brian却又与他玩起了模仿游戏。他猛地在脑中掠过Nick的那句：他不是那么好杀的……
Nick如果是个能言善道的人——他如果是个能言善道的人，那该有多好。他了解Brian，只有他了解。我太不了解了。恶心感已经攻陷了头部，AJ感到冷汗直冒，恐怕要休克两秒钟了。

别着急，别着急。JC能应付。待眼睛能看清东西，AJ捡回手机，叫了几个心腹立刻赶去JC的住所把那倒霉的朋友平安带去Edward的住所。
又不知过了多久，AJ感觉到那骇人的感觉已经逐渐退去。他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的人，冷汗津津，却因为能正常的呼吸而感到说不出的舒适。试着站起来，没有头晕。AJ抹了把脸，在医院门外叫了辆出租车，就往Edward家赶去。


    待到车子已经开进了AJ熟悉的街道，Norizan那些人已经平安把JC带了出来，也正往Edward那儿去。他正在车上打电话给AJ告之一切顺利，突然说前面出现了两辆巡逻警车。
“警察？巡逻警察？”AJ更摸不着头脑了，莫非Brian叫了他的靠山来杀JC？这太难以说通，警察黑起来的方式和他们黑道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个必须要搞清楚。出动得了警察，不来杀自己，却去堵JC，这未免有些可笑。

“小心点，可能是假的。手机保持通话。”AJ指挥着，突然右手一紧，握成拳头，青筋突起。他突然为这一串的意外兴奋，脑子里涌起一股大杀一场的欲望。如果他在，他一定渴望把那个拦路的家伙的脑袋泵开。可惜现在是一个不得不小心的时候，他的对手在蠢蠢欲动了，他不能先跳起来暴露了自己。

那边，Norizan已经下了车，AJ隐约可以听到警察的询问。这些警察似乎一开始就知道Norizan等人身上带了枪支，在这里就是要截住他们。而Norizan也正在试探对方是否真的警察。
AJ飞快地计算那边可能发生的事情。比较头疼的是他们每人都带了枪，而敢肯定的是每一把都是纽约市枪支法里禁止携带的型号。

AJ忽然惊醒，“Norizan，不要和他们——”
“发生冲突”还没说出口，一声枪响彻底宣告AJ的发现太晚了。

“见鬼！”双方都认定对方是有备而来的时候是最不需要考虑的时候。AJ不禁恼火Norizan的鲁莽，也懊悔自己一开始就给出了误导人的讯息。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警察，这下真是自寻死路了！不知道他们在哪个路段，只好匆忙打电话给Edward求助，Edward在警察那里一向有办法。

“……恐怕出了误会，我怕有人被误伤。他们已经开上火了。”AJ头疼地对Edward简述着情况，出租车距离Edward的家还远着，“我正要过去你那里……Nick？他在家——”

AJ不敢想象如果不打这个电话，如果Edward不问及Nick为什么没有一同跟来，那会是什么后果。而Brian似乎是有意把这一切安排在AJ接受治疗的这一天，然后AJ和他的心腹们就像智力被人抽掉了一半的白痴一样，被他耍得满纽约乱跑。





“被咬了……”

你个吸血鬼

ilaj

Chapter 14

很难理解Nick此刻的镇定。好像他知道现在发生的是早晚都要来的。他现在被Brian绑在纽约新大楼的楼顶，新大楼的上面二十楼还空置着，他不知道Brian是怎么带着他大摇大摆上来的。
Nick花了不少时间才知道Brian打了他哪儿，他的左肩正痛得好像要掉了一样，脖子肿着，他连头都抬不起来。明明知道是打不过Brian的，他反而觉得Brian不需要这么狠。

“早点这样做，少搭一条人命。”
听到Nick出声，Brian在晚风中静止了很久的身子转了个向，摘下他的棒球帽：“记得这帽子么？”
Nick冷哼一声。是两人一道去棒球联赛的时候得到的限量品，当时Brian丢在Nick的车座上算是让给了他，事后Nick当圣诞礼物又送给了Brian。“Nick，回忆起来，我可从你这儿拿了不少好处。呵~”

他和颜悦色，Nick怒火中烧：“现在给我把枪，我绝对不会犹豫了！”
“晚了点吧~”Brian笑得轻松，像是大人总是轻视孩子的脾气，“听我把话说完~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从你这儿拿好处了，高兴么，你总算解脱了~~”
“你到底是谁？”Nick好像听不到Brian说话，“为什么不肯放过AJ？你不是警察，你肯定不是警察！告诉我你是谁！！”
他越问越激动，几乎想要挣脱绳索，冲过去掐死Brian。Brian像个看戏人似的欣赏暴怒的Nick，棒球帽被他重新戴上。“AJ在做一个很危险的治疗，想恢复记忆是么？”然后大声笑起来，“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回答就是了。”
Nick默认。
“真可怜，他还真不是一般的想不开。非要想起自己做过多少坏事。”
“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你以为你这样做是代表正义么，你的不择手段一点都不比谁差！”
“我什么说自己代表正义了？正义有的是人抢着要，反正我不要。”一指调查署的大致方向，“那些人才该被你这良好市民表彰，他们朝九晚五，按时拿薪，不知道多正义。”
Nick真是要疯了，他搞不懂Brian到底是个什么立场，一边恨AJ入骨，一边对警察恶言恶语。“你搞不懂了是么？其实你们都想太多，我不是什么警察，我跟AJ——只是私仇而已，听明白了吗？”

Brian对Nick说话始终是这样温和的，这句“听明白了吗”简直就是个教授对待自己的学生才有的态度。Nick从来也不记得他有过凶狠的时候，似乎连情绪的爆发也没有任何丁点突破口。现在想来，哪有人是这样的？只是你看不见罢了，他不让你看见。现在看来一切都那么明显，那么可疑，一个擅长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却偏偏要跟他这神经大条又孤僻的家伙做朋友，想来这些年来忍着不嘲笑他忍得也很辛苦吧。Nick问，“现在AJ的手下都被你困住了，你大可以独自一个人就找AJ。为什么要费功夫把我绑来这里？难不成我跟你也有私仇，想把我也杀了？”
还是叫我看着你杀死AJ？Brian Littrell，你还能更冷血嘛？！

“你的问题太多了。Nick，我记得你以前对什么也不会好奇，一副任由世人死去活来的姿态。不过，我的确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还有时间，你再慢慢想想？”
Nick受不了他这副“我们还是好朋友”的态度，咬着牙不再作声。


“你怎么让警队的人跟AJ手下火拼起来了？！”
Wright再次有种被耍的感觉，“我申请出一支小队花了多少时间？要是人员伤亡严重，好好一支队毁我手上！”
Brian不以为然，“激动什么？他们这次不受伤，以后的任务也会有受伤。政府养他们是等着拍广告吗？先把AJ的心腹都困住了，这样我才好办事。”“Wright，你能再派一队出来吗？七个人的，五个人也行。”
听得出来，Wright崩溃了：“上头已经知道那边小队无缘无故跟人火拼了，他们怎么可能再给我批人？要不要我重案组的兄弟为你当回飞虎队？”
“你跟你那个该死的上司说，R字头文件的那批军火我能让他人赃并获！叫他给人！”Brian竟然有些急了。
“那批追了半年了，刚刚还是让Edward接手去了，他肯定藏得好好的，你怎么搞？”
“他孙子快死了，我倒要看看他打算藏那些宝贝到什么时候！”“Wright，你一定要想尽办法给我派人，要有狙击的经验。到时候我会指示他们怎么做。我挂了，等我call你。”
“别挂，喂，你现在在哪儿？！”


今晚的纽约似乎忘记了点上灯火。AJ独自来到新大楼，抬头，却看不清这个庞然大物到底有多高。这是AJ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我快要死了。

“你哥哥来了。”Brian用了“哥哥”这个说法，格外刺耳，他把棒球帽戴到Nick的头上。Nick却感觉不到Brian有任何胜利的快感，相反的，虽然看不清表情，Brian似乎十分凝重。
这时，Brian双手抬起绑着的Nick，重重往大楼的边沿一扔，震得Nick耳朵直响。正奇怪他想怎样，只见Brian拔出一把小匕首，在Nick胸口划下一条大大的口子，Nick叫不出声，因为Brian捂着他的嘴。不是脖子，却是胸口——Nick还没来得及思考，鲜血涌出已经浸透了衬衫胸前的一片。
Nick疼得睁不开眼，只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

“Brian……”


最后几层的电梯被停了，AJ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几层，不得不停一停。只不过休息了几秒种，天台就传来一声枪响，把AJ惊得浑身一颤。就好像一声催促的警告，叫他别再等了。
AJ希望只是个警告而已。如果是有人中弹，那人之所以没有吭声恐怕是因为已经死了——他没理由相信是Nick杀了Brian，他倒妄想Nick能有这个觉悟。
AJ从没有这么累过，累到疲劳和头疼都已经感觉不到。靠着被自己汗水弄潮的墙壁，你问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他没有原因地想起了Nick的出生，总是哭，到了半夜就嚎个不停。想起他第一次跟AJ谈大学里的朋友，某个大他几岁别的专业的学长，个子不高可是篮球技术一流。想起他第一次随AJ进入新鲜的圈子，他指着看到的第一个女孩子对AJ说：她真美。

而他却听做了怂恿他去追求她的信号。我的自以为是啊~一个不合时宜的笑爬上嘴角，AJ软绵绵地抬起一只手搭在自己冰冷的额头上。


“来了是吗？AJ，虽然没有灯，但我看得见你。”

AJ从铁门后跨出一步来。他的状态看起来不差，这出乎Brian的意料。他把外套脱了，把长衬衫两边的襟角扎起来，露出金属色的腰带，像个正要去登山的人。也许是因为光线昏暗，看不出他脸色的苍白和微微抖动的嘴唇。
“近来可好？”Brian明知故问。
“你真不错，死了个同伙都能这么冷静地跟踪我这么多天。如果我不重新开始治疗，你的行动还会延迟。对吗？”AJ一边说，一边四处寻找Nick。
Brian抱着手臂站在AJ三十米开外的地方，Nick就被他丢在他踩着的石台后面。“你一定会继续治疗，因为说到底你还是渴望做一个完整的你。AJ，你的自恋简直是件艺术品！没有你的帮助，一个年轻的阴谋家怎么会有如今的成就？”
AJ深深呼吸，“三年前，为什么我没有揪出你？”
“你差点揪住我了。我赶去Nick的游艇聚会的时候，是带着伤的。我当时只是在硬撑，从医院偷偷跑出来去参加聚会。就像你现在这样，硬撑。这是我最擅长的事了。”“你呢？你不想下Nick的面子，不想他知道你在调查我，不然你只要当场把我按住就能找到充分的理由干掉我。真体贴，只要我站在离Nick最近的地方——那里真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AJ知道Brian的阴谋谱终于走到最后一步了。否则他不会回答得这么爽快。他的每一句话都在讽刺AJ，你心中最在意的事是怎么把你推至如今的。
“然后呢？”AJ面不改色，“确实很讽刺。不过我并不后悔。”

突然，Brian发现了。“嘿，嘿……AJ，你的记忆恢复了。”
AJ冷冷地看着他在不远处喜怒无常的脸，心里想着Nick难道不在这里？那刚才的枪声……如果Nick不在这里的话，Brian岂不是自己来找死？这不对。而且近距离搏斗AJ未必有便宜可占，万一Brian是搏斗高手呢，一个从未交手的对手才最可怕。
Edward一直被追查那批东南亚的军火，不得已已经把全部热武器在上个月就转移去了别处。那次的转移险象环生，差点就被警察追到。否则的话AJ可以带一支军火小队过来轰了整个楼顶。但是Edward说他会有办法的，他还说会尽快赶到。他很有把握的说。现在他来了吗？“是的。恢复了。就刚才。”
“那个治疗还真厉害，有消除记忆的反方向疗程吗？我改天也去试试。”
“不是治疗。”说到治疗，AJ清晰地感到那股想要呕吐的冰凉感几乎又要袭来，他努力平息呼吸，“全赖你的现身。”
这刺激可比治疗大多了。

Brian大笑：“可爱的上帝啊！他也对你的一无所知看不下去了！”
AJ感觉Brian似乎是真的在大笑，笑这突如其来的康复。
可是这确实可笑。AJ开始拼拼凑凑地想起车祸的现场——即使他没有失忆，常人也很难把一年前的事记得太准确，何况那段记忆于他空白了太久。但是他仍然对Brian的身份一片迷茫。也许他从来没有得出过结论Brian到底为什么要报复他。所得与期待的反差令AJ失落，
正僵持，一个小巧的硬物摔在他面前。伴着Brian冰冷的声音：“我是谁？这个还真的需要你的记忆帮帮忙。”
捡起来，用拇指摩擦。是个被烈火烧坏了的金属，哦，是个打火机。

“还是没有印象？”Brian无趣地拍拍额头，“难道你经常用打火机杀人？”

“显然它属于你的时间，比属于我久了很多。”AJ低头苦笑，“我把自己当被害人这么长时间。当头来，我才是最大的反派。”
“那你可以瞑目了？”
“那怎样才能让你瞑目？再辛苦我也愿意去做。”

Brian把Nick拉了出来。Nick似乎是昏迷了，紧紧闭着眼睛。AJ看不清他的情况，想要靠近，Brian却拿枪抵住了Nick的头。他已经跳下了高台，在Nick身边蹲下。这让AJ对拔枪相对失去了指望。

“你外公呢，他来了吗？”
AJ一愣，回答不上来。似乎自己突然又不再是Brian的目标。“他来了你还能活着么？”
“这倒也是。”Brian不明所以的一笑，将Nick翻了个身。AJ看清了，Nick的不知哪个伤口正在淌血。

想到刚才那声枪响，下一秒AJ就拔出了枪，“你敢动他。”
“已经动了。感觉怎么样？”Brian的枪口敲敲Nick的脑壳，“ JC？一个朋友对你这种人来说又算什么。”
AJ挑眉：“原来那个女人对你那么重要？”
“现在打心理战，晚了吧。”
“未必吧。”

只是嘴上冷静罢了。AJ不可置信地看向Brian，Brian竟然就这样无动于衷。他阴沉的脸微微仰起，Nick就一动不动地躺在他脚下，胸口的血弄得整件衣服都湿透了。
Brian的背后是大半个人高的石台，前面是被他强行拉起来挡在身前的Nick。就算Edward弄到射程足够的狙击枪，狙击手也未必能一枪拿下他。似乎早有准备，Brian摇摇头，“AJ，你没有选择了。”
Nick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他似乎醒转了过来。

“我帮你解决了他，然后我们两个好好地算算帐吧。他很碍事，不是么？”
Brian说。枪口一动不动地保持着绝佳的角度。

“你不会杀他。”AJ说。
Brian没动。
“他那天快要翻下桥去的时候，是你的车子压住了他的车。你下得了手，那时候就该动手。”


Brian脑中有片刻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他遗弃了回忆这个习惯已经多年。
能记得的是——在AJ和Nick的突然造访之下，Brian跑出他当时的住所，当时，他是第一个上车的。身后是追出来的Nick，AJ却迟迟没有出现。他和Nick的车子追逐出一小段路，Brian回头，就知道了AJ做了什么。他一把火烧了Brian的房子。屋子里的光碟和备份是在劫难逃了。此时AJ的车已经加入了追逐队伍。车子已经冲上了大桥，一片平坦，没有第四辆车……

在那一瞬，Brian动摇了。是和AJ正面厮杀，还是去救回光碟。他知道有那张光碟，Wright就可以整个端了Edward的集团，他杀了AJ却未必记在功绩簿子上，没准还算他是次恶劣的蓄意谋杀。并且不排除自己被AJ杀掉的可能。
Brian并不在乎自己的结局，他突然地只是想到了Wright，Wright始终在容忍他的自作主张，这个节骨眼如果给Wright招了麻烦……Wright是个警察，只是希望尽早破案。
他咒骂了一声，不知是骂自己，还是骂Wright。车子突如其来地急速调头，Nick先反应过来，跟着转了方向。
“笨蛋！”Brian大惊，叫起来，这个时侯Nick的车已经失控地打转起来。他上车前在Nick的前车轮胎上插上的匕首——为的只是让Nick追不了他多远，但现在匕首起了更大的作用。

身后不远处已经是一片灾难，AJ的车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和Nick的车撞个满怀，AJ还没来得及想到措施解决就被变了形的车挤压在了车厢内。车身飞起——唯一能感到庆幸的就是车子没有第一时间爆炸。
第二击是车子砸在桥身上，AJ的车无处周转，一震之下开始往桥身外歪斜。

Brian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两辆车像是誓要一死一般狠狠地撞进彼此的车头，AJ的车好像被巨人抓起又重重砸落，发出恐怖的巨响，然后打着弧度落下桥去……即便是Brian，那一刻，竟然也感到浑身因为恐惧而颤抖。
Nick的车子还在发挥最后的能量，Brian的第一个念头就是Nick大概已经死在里面了。他的车贴住Nick的车子，直到压制住那辆车疯狂的飞驰。那个时候Brian又想，Nick经不起这样的冲击，也许他刚才没死，现在也不行了。
他没打算停下来，周围除了摩擦飞驰的声音就只是片断与幻想，Brian意识到自己的车子就要在摩擦中失去控制，也许下一个飞下大桥的就是他！
突然，Nick抬起手臂挡住了飞向自己的碎玻璃。他还活着。

Brian抬头极力看清自己的处境，大桥还在前方无止境地延伸，太阳露出第一眼远望，就像是一个最后时限的提示，Brian猛地打转方向盘，他的车松开了对Nick的车子的压制，轮胎奇迹地向前滑行二十多米之后车子似乎恢复了些许平衡。重回安全地带的Brian在松口气之后的下一秒，做了一件疯狂的事，疯狂得令他发誓以后不会再去看任何有飚车镜头的电影——他抢先一步拦在了Nick前面，Nick的车头毫无预兆地迎头撞进Brian的车尾。

报废了。一切静止下来的那一刻，Brian松开了方向盘，虚脱地停留在自己的车子里。Nick死了吧。AJ肯定死了。他那时候想。

Wright替他处理车子的时候告诉他，那辆车的轮胎完全磨成了废泡沫。那辆Skype他才开了没多久，是Wright送的。他骗Nick是中了投注彩票的大奖。Nick不久后就买了辆新一个型号的Skype，两辆车乍一看非常相似。



“如果那时候杀了他，哪来今天这出好戏？”Brian给武器上膛，咔嚓声带起AJ的战栗，同时也抽空了Brian的理智。他重又对准了Nick，看着眼前这条自己曾经极力想要保住的生命。世上对错分明的事本就少之又少，偏偏我们都是那些倒霉的人，断不干净头绪，最后被逼到尽头的人居然都是我们自己。
Nick是他唯一的朋友，四年中除了Leighanna之外剩下的正常生活就是Nick和大学。他杀不了Nick，并且几乎是不加考虑的希望保住他。Brian不承认那是他心底残存的不忍，他不希望自己仍然有恻隐，那会成为致命的弱点。看看AJ，他用全部的性命去在乎他的家庭，而自己就要利用这一点干掉他！
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
我以后也不会再有朋友了。他始终在失去，直到习惯。

AJ想Brian是疯了，否则他的任务永远不会结束，Leigh的案子永远不会有凶手。就在此时，Nick咳了一声。在AJ看来，他的身体正在逐渐疲惫。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指尖，滴落到地上，滴落到Brian眼前。也许Brian不会开枪，他可以等着Nick把血流干，多下一颗子弹，留给AJ……然后他就不是杀死Nick的人，Nick因为AJ的僵持而失血过多……
AJ抬头瞪着Nick，刚才还在迅速转动的脑子顿时卡了壳，如果Brian要在此刻对他射击，得逞，轻而易举。于是AJ放弃了。他丢掉了最后的武器，在Nick失血过多死亡之前，AJ的武器在地面上摔落，刺眼并且刺耳。
他说道：“你把他放了……你把我杀了，然后把他放了……”
说出这话，头也不再催促般地剧痛了。


“你的这个是什么卧底？从来不向局里提供详细的线索，要起人来倒是痛快。他不是一年前差点搞砸了Edward那条线吗，现在又害得两队巡逻组伤亡惨重——”
“这些我比你清楚，这是我的卧底，他干不干活我心里有数！我只是要你那儿有特警经验的人手，就两个都不行！”Wright已经忍无可忍地爆发，说话也歇斯底里。
“超过20个，人就不是由我批的，再说你问问局里有谁愿意为你那个超级间谍出个莫名其妙，生死未卜的任务？”
“你叫他一个人对Edward一窝人？？！！！”
“Wright，你至少告诉他的所在。这样我也好办事。”
“你先给我批几个人下来！你批了人他才肯告诉我！”
“Wright，这是什么道理？”
“我不知道，也许，也许他不想Edward发现我的身份，他决定的事我没办法改变。现在Edward也许已经瞄准了他！”
“你听我说——”

“够了，够了！你这坐办公室坐多了的人怎么会在乎Brian的死活。他从十九岁开始和那些拿冲锋枪的恐怖分子打交道，到现在还有两片弹片没拿出来！他得到了什么？起码的信任也没有，起码的承认也没有。他死了全队的人，办公室先生却一心想着我们该怎么证明这小子叛变了呢？他为什么没有一起去地狱呢？你们在乎什么？是啊，你们不缺卖命的人，你们根本不缺！他们要死的时候你们却一个弹子儿也不肯出！不肯出！”

Wright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吸收了Brian的恶毒细菌。他居然能那么熟练地痛骂，声情并茂地丢在顶头上司脸上。“你很有时间的话，调查我吧。”
骂爽快了，Wright绝望地掉头走了。想到Brian从不把卧底看做警署正式任务的作风，Wright以最快的速度跑回重案组那层楼。
“实战经验你们都不差。今天帮头儿一个忙。”Wright看着今晚在班的七八个警官，说得甚是潇洒淡薄，似乎是要宣布夜宵他请了。
“头儿，怎么了？听说你刚才和Nero吵了？”
“嗯。他不给我批人。我的卧底现在快挂了。”“估计已经挂了。”
“头儿，你要我们怎么办？”
“我们冒充一回飞虎队。”
在班的所有人都一口应允了。只留下了缺乏实战经验的那个负责在局里守班。

Wright很想让Brian认识他的这些手下。这些都是出色的警察，至少比Brian常常诅咒的那些好很多很多。
“那个卧底是我儿子。如果救不回他，你们记得一定要用铁链把我捆起来。”Wright掏出电话，找到Brian的号码，同时把警枪放进皮套。“因为我可能会炸了这栋楼。”



AJ的决定快得不真实。他捡起Brian丢来的枪，“你让我害怕。Brian。”
是赞许？AJ苦笑一声，举起了枪。

轰！血浆喷射也看得见。Brian分明感到Nick的身体随着枪声颤抖了。也许是因为眼前的一切太突然，太可怕，Nick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Brian静得几乎听不见呼吸的动静。他放下Nick，走向趴在地上的AJ。由于没有灯光，他看不明确AJ是不是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突然，Nick大吼一声，扑上去撞倒了Brian。Brian摔倒后翻了两个滚试图站稳，Nick发了疯似的再次朝他撞去。
Nick并没有中枪。他是被Brian打昏了，胸口流淌的，是被匕首割伤后流的血。
他没有感激Brian的“两全”。他恨透了Brian。恨透了自己。AJ死了，自杀的。就在他面前。Nick无法忘记他是如何在手术室目睹AJ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的，他花了几个月的日日夜夜，照顾动弹不得的AJ直到他睁开眼睛，站立起来，和他一起运动。Nick无法承受，这是个什么结局？这是个什么结局！他还没有学会珍惜，他还没有开始弥补，他还需要AJ把他领回家去。
AJ死了。死了啊。

Nick没了理智地攻击Brian，没在乎Brian手中还有枪。Brian抬手，枪托打到了Nick的下巴，Nick吃痛地后退，Brian一脚踢中他腹部。要收拾Nick自然容易。
突然，AJ的“尸体”动了！他捡起手边的枪，在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连发两弹，几乎要打中Brian的要害!
AJ利用黑暗，手快地打中了自己的肩膀。他知道Brian一定会松开Nick，过来确定他真的死了。所以他毫不犹豫，快到Brian看不清。

这是唯一的希望，可AJ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两枪没有打中之后，他试图站起来，但大量的失血和骨头断裂让AJ比自己想象得虚弱。他拔出折叠刀丢到Nick眼前，再次举枪。突然，一颗不属于这个屋顶范畴的子弹打在AJ不远处的地面上。AJ和Brian同时意识到，朝新大楼附近的邻大楼楼顶看去。
在那儿！
来了！
两人同时得到自己期待的信息——Edward的热武器和狙击手，出现了。Brian的狙击经验多出AJ许多。新大楼周围没有多少高度相同甚至更甚的建筑，这让狙击手射击后很难迅速藏身或逃离。对于Brian这种特警，判断位置却是绝好的机会。这也是他选择了这里作为最后的战场的原因。

Brian灵机一动，立刻侧身倒下去，这样一来狙击手一时分不出他生死。果然，两枪之后狙击手没了动静，Brian趁机会迅速朝石台移动过去，找到掩护。来了，不止一个！Brian抑制着兴奋的神经跳动，但不是现在。AJ还没死！
AJ看明白了Brian的用意，立刻开枪阻止，同时提醒狙击手战争还没有结束。Nick已经用刀割开了束缚自己的粗绳，AJ正要告诫他不要随便动，Brian已经抓住机会扑向了Nick。还不明白狙击手这回事的Nick当仁不让的和Brian扭打在一起，AJ和狙击手一时都失去了目标，Brian得逞，抓住Nick的肩膀，用力一扯，Nick胸口被割伤的大口子立刻血崩，他惨叫地去捂伤口。Brian一只胳膊圈住Nick的肩膀，一翻身，两人一起滚向AJ的方向，Nick拼命挣扎着，却因此滚得快起来。在难解难分之际，Brian忽的伸出另一只胳膊抵住Nick的喉咙，一拳击中Nick的头部，趁Nick后仰那一刹一脚踢开了他笨重的身躯——就在Brian再次面向AJ的时候，他和AJ同时举起了枪——两人一同等待的就是这次机会。

两人同时击中对方，Brian左肩受伤，AJ却是被射中了喉部。
这场交锋的结果从AJ还在医院的时候，就已被猜到，只是晚了些上演罢了。他的瞄准能力已经大不比往常，Brian敢和他近距离火拼，显然是料到了这一点。如果不是生死关头，AJ也许连最后一下扣下扳机的力气都没有。

接下去，是Nick绝望的嚎哭。Brian在他的面前把枪托砸向AJ血泊中的脑袋，于是AJ再也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Nick因为这个举动止住了哭泣，Brian的仇恨也许会是Nick离开人世前看到的最后一样激烈的东西，他忍不住细看。看他一下一下用枪托砸下去，直到气喘吁吁。

“想杀我吗？”
Brian问了两声，Nick才回过神来他是在问自己。他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不想？那我就杀了你吧。”他笑得那样温和，Nick恍惚，仿佛自己并不身在这个冰冷的高度。


Wright耐着性子，在众手下看不到的地方第几百次拨打Brian的号码。他有着强烈的感觉，Brian还活着，还在等他带人过来。绝望一点一点滋生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总算用上座机了。”Wright试图让气氛轻松，再轻松，“不过我跟我上司吵架了，人还是给你拿到了。都是好手。你得好好补偿我——快告诉我怎么逮住Edward。”
“嗯……”消化这段话似乎很花时间，Brian那头声音由近到远，又慢慢靠近，“你在用座机？”
“是啊，怎么了？？”

Brian意识到，Wright不再像以往一样，一通电话就能知道他的所在。他笑起来，口中的血腥喷溅在手机上：“Wright，难道你被炒鱿鱼了？”
“闭嘴。我被炒之前一定先炒了你！”
“Wright，不好意思啊，因为我，你失去很多升职的机会。”
“什么升职不升职的，你吃错什么药了？”
“Wright……嗯，我补偿给你……”
“Brian？Brian？我听不清楚，你在哪里？告诉我，我们当面说！”
Brian偏头吐掉口中积起的大口浓血，用袖口擦了擦一塌糊涂的嘴唇，生怕被远处的狙击手发现自己在打电话，这才说的清话来，“Wright，Edward在看着我呢，你不能过来……是不是只要抓到一个，抓到一个狙击手，你那狗X组织就肯派队伍出来……？我知道他的狙击手在哪里，我看到他们了，一共三个，你……你要分组去抓，不然来不及……”
“三个狙击手？他们的位置你全都知道？！”
“你TMD听我说的傻瓜操作就行了，别再提问了行不行……”
“Brian你到底在哪里？”
“……以新大厦的霓虹钟为圆心，向东边顺时针3点钟方向，有避雷针的……”说话变得吃力，Brian闭上眼睛歇了歇。

重案组的7个人分了三组，一组已经按照Brian的指示向有避雷针的娱乐城中间单元顶楼悄悄潜伏。

“……有卡通狗巨型广告的那一面，左手边45度左右，不是商贸楼就是交易中心楼顶，它们靠的太近，我来不及看清楚。快，还有一个就在新大厦隔壁的塔楼上，我差不多都能看到他了，这个位置最高，先去抓他。第二个——”
“第一个已经扣住了！”Wright激动的声音。
“可别让他咬舌自尽了啊……”Brian提醒。“Wright，是不是？我说了，R字文件的军火我能给你找到~”
“你怎么知道——”
“Edward前阵子军火大转移，手边没有一点热武器，除了这批新到手的……为了两个孙子，他说什么也要拿出来吧。哈哈！”
Wright松了口气，“孩子，你可吓坏我了。真该让我的上司看看你有多厉害。”
“呵呵~现在把剩下的两个也抓起来。”

电话突然挂断了。Wright一惊，这时二组的成员正在待命，他只好照Brian的意思派他们去了塔楼抓第三个被发现的狙击手。但是电话很快再次接通。

“第二个在交易中心。这次露馅了。要快，他准备走了！”

Wright不得不感叹Brian的神奇。如果他还是一个特警，还是L组里的警报器，他定会是升得最快的那个吧，可是如今却——
等一等！

他怎么会知道的那么确切，每个狙击手的位置！Wright被这突然的醒悟绊住了脚步。
他需要亲眼看见子弹的来处。但子弹还能射向谁呢？

狙击手完成任务之后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他们还留在远处等着重案组去突袭的唯一可能就是他们正在确定目标是否确实死亡。如果Brian中弹后，仍然留在原地——当然了，这是唯一拖住他们的办法。也许他挂上电话，向二号狙击手的方向靠近一些，或者抬手放一枪——他就能再次确定二号狙击手的位置。而他能做到的最完美境界只能是，保证别让自己的脑袋被轰了。看来这一点他做的很完美，真的很完美。

Wright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三组就是他和另一个组员。现在他们就要去抓第三个狙击手。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一个组员不足以收拾一个老道的狙击手。
Wright，Brian就在新大楼之中。你准备怎样？


Brian以为那个手机再也不会响起了。他吃力地在楼梯间坐起身子，看着Wright的来电没有动作。
没想到Edward一次派了三把小口径过来。那老家伙一定急了吧。
想到自己怎样逐步引诱三个方向的狙击手分别开枪，Brian觉得十分自豪。他本是特警出身，这样的实战才真的是他擅长，能让他兴奋的。他还躲过了两颗子弹，并且据他所致有两个狙击手是铁定被揪住了。
虽然L组已经不复存在了。Brian仍然为自己所做到的成绩而高兴。他想我从没这么开心过，从来没有。
命捡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在做同一件需要的事。现在他再也无事可做了。

“撑住。”Wright不再沉稳的声音。“我说过，你死了，我会把整个警署炸了。”
这颤抖。竟然让Brian觉得不舍。
“Wright，AJ死了……我看到他后悔的样子了……Wright，我要做的都做完了……别来找我，别让Edward发现你。”
“Wright，组织靠不住，还是你靠得住。”

“Wright，叫救护车，Nick还活着。”




篮球赛之后，Wright第二次见到了Nick。他浑身插满了管子，淤青未消。子弹从嘴里打穿了他的右耳，被鉴定是是吞枪行为。也许就是在Brian被三个方向的狙击手围攻之后的事，毕竟Wright想不出那时候的Brian为什么还要杀死Nick。

半年后，Edward的案子开庭。Wright为这办事速度摔了不少咖啡杯。Nick也来了旁听。他穿着一套灰色西装，坐在家人中间，一脸茫然。直到令Wright满意到一百分的审讯结束，也始终面无表情。

Wright走向Nick，近看，重伤只在他下巴右侧留下个淡淡的大红印。简直是奇迹。
Wright不认得他身边的女孩。也不愿多想。Rita再也没有了消息，也许是被Edward找到了。也许是去了别处。

“Hey……”Wright打招呼。

女孩见四下没有Edward家中的人，碍于礼貌还是点点头。Nick看向Wright，淡漠到近乎无知的表情。

“不好受，是么。”Wright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Nick。
Nick思考了一下，轻轻吐出几个字：“大概吧。”
“嗯？”Wright询问地看向女孩。她只是低着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我说大概吧。”Nick见Wright疑惑，解释道。“Lily，你说吧。”
“Nick他，受过伤，以前的东西都不记得了。”“连家里人也是……”

“哦——这——”“我很抱歉。”
“没什么，我挺好的。就是遇到熟人，解释起来很麻烦。”Nick看起来却十分豁然，他往刚刚走出的法庭看了看，“我也觉得我应该难过，可是我难过不起来。”

“重新开始吧。我该走了，保重。”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Nick留他，“我会记住的。对不起。”

Wright不解为何他那么爱说对不起。摆摆手，不再说一句，转身离去了。




                                                        = 完 =

Eternal

T T......好虐......
我纠正巨款里的评论，子弹的胖子才是真正的吃里爬外忘恩负义的猪= =+

PS.你这章节数够不吉利的

B'Boys

虐死我了...... 椰子好狠,,对NICK的感情却是真的........
            昨天才问谁把椰子写死了,,版大接着就放文......

ilaj

这文通篇都虐么，所以我编的很痛苦.. = =

B'Boys

刚刚还忘了说,,,谢谢版大这文了.........

Eternal

子弹里死才是解脱吧...活着的有几个是开心的

lucky96stone

已经没感想了，哭得我稀里哗啦的。。。 结局真悲

gulucat

看子弹，下意识想着全都死光光好了，才干净呢。。。
Nick重蹈悲哀。看着他的人心痛。希望他自己什么都不要想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