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Game For 5】－ 完 －

xujiaqi

浓缩了才是精华嘛

ilaj

4 大结局
真相——还是骗局？结果——还是结束？

ilaj

这是Nick归队以后的第三天了。Henry再也没有提到带Jessie离开的事，Jessie巴不得这样，只字不提，假装失忆。
但是Henry开始开车接送Jessie，即使有的时候车子回到家，Jessie一下车他就会再开出去一还儿，晚饭时间才回来做饭。但是一同来去已经成为必要的生活环节了。
由此，Jessie觉得Henry已经在防备什么了。
他难道已经知道，Nick归队了？
如果不是，他还能防备些什么……

“这两天好像大家都很忙。”回家的路上，Henry突然问坐在副驾驶座上发着呆的Jessie。
Jessie回过神来，赶紧回答：“是啊，功课有点紧。”
“你能学好吗？”
“还，还行。”
“Jessie，这两天我在想：你以后会从事什么工作。”
Jessie小心地抬起眼，看看Henry。他还是专心地望着路面，驾驶ing。又是奇奇怪怪的对话。不是第一次了。“是吗？”
“你看，你跟本不适合好好读书。但你又那么聪明。聪明吧，可是似乎又没有什么特长。你长大了能干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Jessie心想，我还小呢。可是又转念一想，17了啊……JR，你不小了。
“演员……”
“什么？”
“演员怎么样？”“我看挺适合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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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什么意思啊……我可不想做个被人议论的人……”Jessie说。
假装听不懂Henry的话里有话。
“你的条件还不错，去做这种摆出个面具给别人看的职业会很有意思。”“不喜欢？嗯……那该怎么办呢？”
“Hen，Henry——你没事担心我的职业干什么？”
“哦，没什么，想到了就说说。”“Jessie，你是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去猜透你的想法的人~连我也不例外。”
“没……那么夸张。我就是这么个人。”Jessie缩缩肩膀，心脏也缩了缩……
“是吗？呵呵……”
沉默。
“Jessie，还记得几天前我和你提到的事吗？”
“啊？”— —|||
“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哦……我都忘了……”
“你没忘。好吧，我继续这个话题。”
“哦……”
“也许就是最近，”他侧了侧头，车子拐了个弯，“我要带你去纽约……”
突然，他的话停住了。
“纽约啊？”Jessie疑惑地问，却看到Henry的眼睛左右扫过，变得很警觉。食指搭在了嘴上：“Jessie，身子往下滑一点。”
Jessie愣了一下，赶紧照做，身子滑下座位，然后抬起头看着Henry等待下一步指示。
“现在，小心一点不要让人发现……回过头，悄悄地，回过头去帮我看看，是不是有车在后面。”
Jessie翻过身，跪着趴在车座上，从两个座位的中缝偷偷向后看去——车。
我靠，电影情节里演的，追车？！
“有车。”
“还有呢？”
“前面坐着两个男的，后面看不到。”
“他们是不是都带着枣红色的领带？”
“对！”
“车子只有一辆？”
“嗯，一辆银白色的保时捷呃。”
“你喜欢我的宝马，还是这辆保时捷？”
“……”“我不喜欢银白色的，我觉得随时会被刮得很难看……”
“很好，我也是。快点，小心一点坐起来。”
Jessie又翻了个身坐起来，同时一手拉过安全带，扣上。“Henry，你怎么知道他们冲你来的？”
“还不确定。不过这种连领带颜色都要统一的，也只有他了。”
“谁啊？”
“嘘——我和他们玩玩，看到底怎么样。安全带——”一扭头，却发现Jessie已经紧紧抓牢了扣好的安全带，笑道，“挺机灵啊~~”
“你是不是要飚车了啊？”
“这个——我还没有决定。我不是很喜欢比来比去的。”
“我是问——”“唉！算了，Henry，你，你注意一点啊。”
“孩子，我的求生欲可比你强烈的多呢！”
话音刚落，提速。Jessie临着的那口气都没能吸进去，只是瞬间想起来初中时候的校车，那下雨天就外面大雨里面小雨的巴士车，每当开出100米开外，就会失心疯一般的提速。那算是初中里比较有意义的回忆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得那么远——但是她清楚这两种情况差的远了。
“你看呐，孩子。他们也提速了~~~”Henry兴奋地笑了，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帅过，“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你看着路啊~~”
Henry说完，猛地拐了个弯，那是一个大大的路弯——仿佛是一个世纪那么久——Jessie意识到保时捷也跟进这个弯了，Henry明了的看了一眼反光镜，车子继续肆无忌惮地在路面上疾驶。奇怪的是，保时捷小心地保持着距离。
“他们没有追上来拦着呃。”
“哼，”Henry嗤之以鼻，“他们敢拦我么？”
“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他们是——谁——？”
“其实我也不是——哦，你看，他们只有两个人。让我想想……这样怎么样？”说着，他从西装里掏出一只精致耀眼的玩意儿。
Jessie睁大双眼。她第一次看到真枪。
“你想一边开车一边开枪？”
“那得看他们值不值得我浪费子弹。”
车子又转了一个弯，这一次太夸张了，车子向左的时候轮胎擦过栏杆，后轮突然腾起——右移——落地——摩擦。刺耳的声响之后，Jessie明白，车子已经呈现横在路中的姿势——再抬头，Henry已经向后面的车探出头，手臂伸出窗外——拿着枪的手。
孩子本能得想要阻止，但是车子以如此姿势继续行驶着，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了，根本无暇吱声！
车子终于顶不住摩擦力开始大幅度减速，突然一个眩晕的360度！车子优雅地回到了正常方向的轨道！
没有枪声。
等到行驶开始继续，心脏回到原处。Henry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上，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枪，似乎早已收了回去。
“怎，怎么啦？”Jessie问。
Henry伸出大拇指指指后面：“我刚才这么一下就把他们吓坏了——忙不迭地掏枪了呢。”
“然后？”
“他们的身份我已经确定了。他们不会伤害我的。”
Jessie望了望，说：“可是还是跟着呢。他们要干吗？”
“让他们跟吧。我们回家去。”“我们来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什么啊！”
“职业……你长大以后的职业。”
谁还记得刚才……
“反正，我以后绝对不会干你这行！！！！”


因为刚才的追逐迫使Henry饶了大远路，浪费了不少时间才到达家中。保时捷也停在了别墅的不远处。
Henry和Jessie走下车，Henry抓住Jessie的肩膀把她带到了那两个人面前。
“特地来审查我啊？”Henry说。语气是那么的不屑和高傲。Jessie忍不住抬头打量Henry，但是被他动手把头扭了回去。
两个30出头的男人脸色拘谨，似乎对Henry的态度无能为力。其中一个说：“来看看，您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行了。来看我死了没有就直说——就是她。”
两人只好把目光转向Jessie——好像完成功课一般——奇怪的感觉。他们忙不迭地收回目光，对Henry点点头，“老板是很相信你的。”
“看清楚了么？”
“看清楚了……”
“那你们可以滚了。”说着他又拎着Jessie要走。
“……”他们不知所措的站着。
Henry转身，说：“怎么了？还想搜查我的家？”
“呃，不是不是。”
“那回去告诉你老板，我很快就去找他，不用再派人来监视了。”
“是帮忙……”
“少废话了，滚！”
Jessie和他们都被吓了一跳，Jessie再次抬头瞅着教父，两个家伙逃命似的溜了。
这次Henry没有扭她的头，低头看着她，问：“有什么感觉？”
“他们的领带真难看。”
“哈，我也是这么想的。走，做饭去了。”
……


纽约。中心医院。
“你看，我已经恢复到这个地步了，哈哈。”Gordon在草地上来回的小跑着，对一旁的Kevin笑着说。Kevin抱着双臂，微微地笑着，说：“不必装得很开心，我知道你的郁闷。”
“说什么呢？”
“本以为这么严重的伤，等到你痊愈早该把某护士小姐娶回家了。谁知道现在都能跑动了，一句表白也没说。”
Gordon停了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嘁，你怎么知道我没表白……”
“哦？”Kevin赶紧凑上去，“下手了？”
“你说什么啊？我只不过是……坦白一下我的意思，我的好感，而已……”
“你怎么说的？”
“呃，就是……问她，喜不喜欢巴黎……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法国……”
“哦~~~~~~”

草地另外一端，看着欢快地跑来跑去像个孩子一样的Gordon，Fiona把玩着护士帽，笑得如同阳光一样灿烂。她这些天已经在脑海里重复了无数次Gordon邀请她去法国的场景了。多么可爱的表白~
自己是喜欢这个小伙子的。并且明白他那么适合自己。
所以笑容更是难以自制地绽放。
然而当目光定在Gordon身边的Kevin时，笑容便消失了。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她确定自己的什么地方做错了，露出了马脚。或许，她根本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无法判断或者记清。
手里握着手机。那条信息还没来得及删除：
我就快到纽约了。在这之前不要再和我联系。

Fiona明白自己的身份，明白自己的处境。再看Gordon。难以再笑得幸福。

当Gordon问到Kevin，任务情况如何的时候。Kevin刚才还慈祥的脸顿时杀气重重：“嗯，还行。”
Gordon吓得缩了缩脖子：“是，是吗？”
“孩子们都回家了。一起玩儿呢。”
“哦？！”Gordon赶紧坐到了Kevin身边，“都，都回家……你是说N？”
想起来就来气：“是啊。找回来了。好好的~还胖了不少。”
“上帝啊！这怎么可能……哦，我是说，这太神奇了！”
“嗯……”
“什么时候回的家？”
“前天。”
“你怎么不怎么高兴啊？”
“……”
“Kevin？”“还有什么其他的情况？”Gordon不放心的问。
“没有！呃，我是说——没有。一切安好。”
“哦，哦。”
Kevin不动声色地看了Gordon几眼。
他在这段时间几乎把这个医院熟个透了。他在这段时间几乎把Fiona和Gordon的一切尽收眼底。

“……有两个人来找过Henry，他们的车子跟着我们的车开了一段，Henry说知道他们的身份。而且那两个人说，Henry是帮他们老板做事的……”
Jessie没有把要去纽约的事写进信息里，因为Henry突然叫她吃饭。
Jessie没有把自己的疑惑——Henry对待那两个人的恶劣态度（虽然她觉得这个态度相当的恰当）——也写进信息。因为她还没有想的太清楚。

但是当那三位帅哥掌握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已经够他们兴奋上一阵子了。
D手里牢牢地攥着手机，口齿清晰地重复了3遍这条信息。一边上，AJ正在为Nick理发，满手的发胶以及Nick的发丝，他皱着眉头，异常认真。
“你们两个，有没有在听啊？”
“有啊~`”AJ给Nick搞了一个后翻的造型（奶油头），看看D，D摇摇头觉得不满意。AJ又重来。Nick小心地问：“还要多久啊……我坐了一整天了……”
“不行，我也站了一整天了，可是一个都不行。看来Nick你要改变发型了。”
“是伐？”
“剃了吧。”
“什么？！”
“开玩笑的……”“不要搞长头发了，剪短了再搞个造型。”
“好啊。”“呃，D你刚才说什么？”
“Jessie的信息~~”
“哦——看来Henry不久以后就要去交差了。”
“直接知道老板是谁就好了~”AJ说，“看来他们之间也不是很信任彼此，不然不用派人来检察工作啊。”
“都是临时的雇用关系吧。”Nick说。
“雇佣？不见得。”Howie冷笑一声，“像Henry这样的皇牌精英——哪是多少钱雇得来的？”
“皇……皇牌什么？”Nick不知情，问。
Henry的来历早就被那条脖子背上的伤疤出卖的清清楚楚。但是这不要紧，Henry怎么会在乎别人是否知道他的身份呢？他是谁啊……
“只身捣毁迈阿密军火集团，掌握4大黑手党家族的族长来去信息的精品人物啊……”AJ叹着气，“我就不明白了，他休息了5年了，居然为了个卖国的混蛋复出来找一个孩子的麻烦。”
“那更加说明那个混蛋来历有多大啊……”
“对了，真的只有这些？”Nick又问，“没有什么行动吗？”
D收起手机：“看来，Henry随时会动身。我们要跟着他，紧紧地跟随他的脚步。”“兄弟们，随时准备着豁出命去，知道了嘛？”
看到D如此有风范的发号施令，AJ和Nick有点不习惯：“你怎么越来越像Kevin了……”
“啊？不会吧？”D一下子紧张起来，“难道是因为最近睡眠不好，所以看上去有点刻板？？？”
像Kevin有这么恐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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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上。
睡得很熟的Jessie突然觉得有人在拍自己。
当时也不是很晚吧。9点多。
Jessie坐了起来，看到Henry站在月光下的窗前，看着自己。她揉揉眼睛，问：“还没睡啊？”
“嗯……”
“叫我，有事啊？”
“快点换上衣服，我有事要交待你。”
不及思考。JR赶紧开始到处找衣服。这些日子都习惯了听命于他人了……

脚底没力的来到客厅。Henry不在，外套放在沙发上。Jessie看看外面的室内花园，决定去那里找。
果然，Henry低头不语，依靠在花园的秋千椅支架上。Jessie认识Henry越久，越觉得他孤单地让人……让人心痛吧。
她走到他跟前，不说话。谁知Henry抽着烟，看着远处，也不说话。
“你这么晚叫我起来，该不是要我在这里看你抽烟吧？”
“哦？当然不是~~~”Henry把烟叼在嘴角边上，笑笑。
他把Jessie带到草地的另一端，草地的周遭的照明灯随着Henry的脚步一排排地亮了起来。Jessie有些惊讶地小跑着跟在Henry身后，看着这些灯把这里照得如同白昼。她的疑惑更加膨胀，近乎害怕。
然后Henry没有感情的声音让她的血液冻结。
“我要你在几天时间里，学会用枪。不必很精准，只要会用就行了。”

脑子一片空白。等到清醒过来，手里已经拿着一件以为一辈子也不可能接触到的——武器。
“我没有时间给你找适合你的型号。反正情况紧急的时候，你可能会拿到各种类型的枪，所以从一开始就直接训练。”“怎么了？愣着干什么？”“是不是怕了？还是枪太重了？”
Jessie一激灵，回过神：“不是……可是为什么要学枪呢？”
“因为你跟着我到其他城市去，要学会自我保护啊。”
“……”我怎么觉得事情没你说的那么轻松。
不过Henry的确挑了个好时候。人到了11点就进入血液调整状态，就应该睡觉了。而他在Jessie睡了一个多小时候以后的9点把她叫醒，Jessie脑子格外清醒。
单单只是装卸枪支，散弹壳，控制手的上下位置，以及如何不被枪声吓倒——就够Jessie受的了。她这样细胳膊的骨架，很难要求她拿着这些家伙不出点问题，而且她还是个带着眼镜的近视眼……好在她很聪明，并且Henry只要求他在十米内可以射中目标。
“远程射击这种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他说，“你只要能够做到让别人无法靠近你伤害你就可以了。”
Jessie不说话，一遍遍重复装卸子弹的动作。她被训练的有些累了，越来越近的紧迫感压得她喘不过气。同时，她也更加认真，不敢轻视Henry的每一句话。
问题是——Henry说的每句话都那么轻松！
“我要带你去我的老朋友家。”“那地方没什么好，就是茶叶特别棒。你知道茶嘛？中国茶或者印度茶。”
“知道……可是没喝过。”
“你也许会喜欢的。”“那里好像还有很大的游乐场，他造给他的孩子的……你会感兴趣嘛？”
“不会。”Jessie抬起头，说，“我已经17岁了。再说我不喜欢太大的地方。”
“哦……我以为孩子都会喜欢这些呢。”
“谁说的。”Jessie又低下头去做事了，同时笑着说，“小时候没去过或许会有好奇心。但是我现在已经失去好奇心很多年了。”
“是吗？”
“嗯。所以我的记性特别好。因为我很少想别的。”
“哦~~~”“那现在我说一些东西，你一字不差给我记下来。”
“呃……好吧。”
Henry拿过木椅在Jessie身边坐下，一字一顿的说：“我从几十年前开始训练和工作就一直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数子弹。”“打出去多少，还剩下多少。每只枪有多少，我还有多少枪。我还有几条命可杀，对方还有几颗子弹的机会……每一次动枪，我都会把这些数据记得清清楚楚。”
“嗯。”Jessie认真地听着。
“我知道你数学不好，对数字不敏感。”
“……”
“但是我要你也养成这个习惯。无论是多么紧急，多么混乱的情况——你都要数清楚，自己还有多少子弹，对方还有多少子弹。”
Jessie扭头看看Henry。看到他专注的神情。她点点头，然后把Henry的话清清楚楚地重复了一遍。
“别紧张，孩子。这是我的习惯，是我最重视的一个习惯。我只是希望在教授你一些东西的时候把这个习惯也一同教给你——没有别的暗示——事情不一定会那么紧急和混乱的。嗯？”
“嗯……”
不一定那么……Henry还是那么一丝不苟，从不断言什么也从不显露太多。
两人默默无语地继续着训练。他们都瞒着对方很多。但是此刻除了相互陪伴，再没有别的关系在他们之间了。

但是事情比Jessie想象的还要复杂。在她回到床上昏睡了几个小时以后。她再次被Henry叫了起来。
这个时候是，凌晨3点。
她要晕过去了。又怎么了？
Henry早已穿好了衬衫和皮外套，他的十字架在Jessie眼前明亮地晃着——月亮还没消失呢。
又是一句让人昏厥的“通知”。“抱歉又打扰你了，但是我得告诉你我们现在就要离开费城。快起来，把要带上的东西准备一下。你的衣服什么的必备品我已经装好了。”
Jessie本来就停滞的思维更加迟钝了。找了好半天的衣服裤子才发现自己穿在了身上，她训练好以后没换睡衣就倒下睡了。
这个时候Henry又来催了：“快点。到了车上再补充睡眠。”
“Henry，我的手机呢？”
“手机在我这儿。到了那里会给你。”
这下完了。Jessie愣在原地。没有机会通知那三个帅哥了。但是她没有办法，拿起手表和项链离开了房间。每一步都走得，心烦意乱。

当她走出家门，看到Henry坐在一辆黑色的别克车里，手指敲打着方向盘。她跳上车子后座，说：“除了手机，我的帽子和钱包是不是也在你那里？”
“嗯。”“在我这儿放着吧，到了纽约就都给你。”
“可是我想告诉我的朋友一声。”
Henry转过身来看着她：“Jessie。这样很不安全。”
“哦……”
“我已经为你请好事假了。这次考试你不用参加了。”
“这都行？？”
“我会给你一份过得去的成绩单的。”
“……”“谢谢……”
“不用谢。”
看起来，Henry心情不错。

“他们出来了。”Nick收起报纸，叫醒车子后面的D和AJ。两人胡乱地爬起来，看到Jessie一副没睡醒并且心情不大好的样子拖拽着那个明黄色的骨头型枕头往Henry的车子上走。
“居然那么快行动。他们要去哪儿？”
“天晓得。连枕头都带上了，肯定不是去一天两天了。”
“可是出远门，Henry一定会有地方给Jessie住的啊。Jessie带个枕头干什么？”Nick问。
“对呃……”
D分析：“也许Henry叫Jessie带上她的必需品什么的。或者JR没有那么个枕头睡不好？”
“那么也就是说——”“是去见那个大老板没错了。”
突然，别克缓缓启动。AJ赶紧也启动车子。当然，这宝蓝色的漂亮保姆车是偷来的。
“这个Henry真是的……动不动就换车子。”
“废话。人家这么多年又不是白干的。”
“我还是想不出他给卖国党做事的理由。”Nick说。
“不用想了。说不定人家有人质，Henry迫不得已。再说不定，人家是Henry一直以来的老板，不干也得干呢。”
“你们都闭嘴，好好跟着。”D发话了，望望前头，“像Henry这样年纪的人，不是电视剧里的理由可以解释的。”
“情况向Kev回报了吗？”
“呃，刚要告诉他。”

Kevin洗完脸，挂好毛巾。然后走进房间，打开衣柜，挑出一件天蓝色的阿玛尼衬衫——这件衣服他穿过一次——前年生日的时候。这是AJ和Brian为他准备的礼物。
这证明Kevin今晚心情很好——很兴奋。不然他不会选这件。

可是现在，是凌晨啊？
“你现在出去？”太太一边为他系上领带，一边问。
“嗯。我一定会来吃早饭~你再睡还儿吧。”整装完毕，他低头吻了爱人一下。
Kristin从来不问先生出门会去哪儿。只是会担心，直到他回来。Kevin不是不知道的。
“你不想知道我去哪儿吗？在这种时候？”
“不想。只要你早点回来。”
“那我告诉你要听吗？”
“嗯。”
“我去见一个漂亮的姑娘~~”
“好吧，好吧，去见吧。喜欢就接回来，天天看~`”
两人都笑了。最后Kristin微笑着，把丈夫送出了家门。

Kevin没有逗乐的意思。他真的是去见一个漂亮姑娘。

D把车子开得很慢。好几次几乎看不到别克车的车尾了。Nick有些疑惑，忍了几次，终于忍不住开口了：“D，为什么开这么慢？”
“不是怕被发现么？”D表情严肃地回答。
“可是……这很容易跟丢耶。”
“嗯……”
D心不在焉。没有再回答。车子还是那么慢。
Nick在一边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得出他更加疑惑了。AJ看了看D的表情，心领神会地拉拉Nick，示意他“D有自己的想法”。

这时候Henry稍为加快了一点速度。D还是小心地过分地跟着。可是他的脑门已经冒出了层层汗珠……
“Nick。”
“嗯？”
D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说：“把手机拿出来。把Jessie的信息再念一遍。”
“哦。”Nick听话地掏出手机，“哪一条？”
“就今天晚上12点半的那条。”
“哦——‘Henry今晚就要带我去见那个人了。他说要带我去纽约——Jessie’。”
AJ目视前方，问：“D，是不是发现什么不对劲了……”
“嗯……”
“说说看……”
“我只发现了1点。但是结果已经很明确了……”“AJ，你呢？”
“我也有点……”
Nick趴到前座靠背上，“喂，你们在说什么啊？
“Nick，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如果这条信息真的是Jessie发给我们的——如果真的是Jessie暗地里通知我们去帮她——”
AJ缓缓地接下话：“那么当她走出家门坐上车子的时候……她为什么不往四周看一看……？”
寂静。
车内的空气仿佛静止了的时空。安静的令人窒息。
没有人说话。AJ已经把自己的手机举到了耳际。
“嘟……嘟……”

别克车里突然想起来可爱的手机铃声。JR迷迷糊糊的听到了，这是她的手机在响。她坐了起来，“Henry，我的手机……”
Henry低头，从裤袋里拿出了JR的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
他轻笑一声。没有理会JR：“你继续睡。”
“可是……”
“不是打给你的。”
“什么？”
然后Henry没有再说话。JR只好又躺了下去。但是她的耳朵竖得尖尖的，她的眼睛也根本没办法闭上。
最后她看到Henry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扣在了耳边。

看到JR坐了起来，又躺了下去。看到她和Henry说话。看到Henry举起了手机。然后AJ播打的号码通了。
D不再淌汗。他无奈地低下了头。
一开始，手机的两边，都不作声。
然后，AJ保持着深奥的眼神足足十分钟。最后，他颤抖着握着手机的手，挂上了电话。
D一边掌握着方向盘，一边问：“他想怎么样？”
“停车。”
“现在？”“这儿？”
“别废话了。再开下去也没意思了。就只有一条路了。”
“Nick，别乱动家伙。准备一下。”
“哦。”Nick赶紧钻回后座中。
车子缓缓停住。
前面的别克也停了下来。
AJ，Nick，Howie都走下了车子。望着前方不远处的别克。短短半个小时的“跟踪”，花费了D太多的汗水和担心……
Henry用Jessie的手机发的短信。并且他知道，哪怕D知道这是个小骗局，他们兄弟也非来不可。
许久——车门开启。他们看到JR钻出了车子，看到他们，她大大地吃了一惊的样子，站在那里不敢动。然后，Henry也下了车，他拍了拍Jessie的肩膀，冲D他们那儿点点头。然后Jessie向他们跑来。
4人站在一起。却是无语。
最后Jessie说：“Henry让我过来和你们聊聊，做个道别。”
“年轻人~~！”突然Henry站在不远处招呼这边。
D一愣。Henry指了指他，说：“你过来。我们聊聊。”
“D~”Nick一把拉住D。D轻轻推开他的手：“他不会伤害我们的。否则刚才他在路上就可以安排杀手。”
这就是D汗流面颊的原因。但现在看来，他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了。

AJ看看Henry和D，又看看Jessie，说：“对不起。我们帮不了什么……”
“……”
“他完全有能力牵扯到任何无辜的人……你的姐姐，你的同学和朋友，还有我的女朋友……”
“算了，AJ。该说对不起的是我。”Jessie耸耸肩，“我还是没能帮助你们更顺利地执行任务……”
Nick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到底，哪里出错了？”
“没有出错。”AJ对他说，“只是遇到了一些困难。”
“是要去纽约嘛？”Nick又问。
“嗯。”
“可那里……”但是他的话被AJ打断了。AJ把JR拉得近一些，“他还说了别的吗？”
“去见一个老朋友……还说——那个地方有茶喝。好茶。”
“……”
“没啦？”
“没了……”
Nick说：“抓紧时间吧，说点别的啊。现在再问也晚了~~”
“是啊。Jessie，说点什么吧？”AJ也说。
“说——说什么？呃——Nick，你的头发不错啊~~”
刚才JR以为自己看到剪了头发的莱昂那多——甚至是更完面的脸。
“AJ剪的~~”第一次整刺猬头的Nick很是兴奋。得到首位观众的肯定更是让他雀跃，完全忘了现在在干吗……
“还有么就是……AJ你以后不要那么花心，要对人家一心一意的啊~~”
“哦……”
“还有么就是，我在原来的房子里留着我姐姐的联系方法，你们可以和她联系联系~~”“常常帮我打扫一下屋子~~”
“Nick，那部漫画你要坚持下去，把它画完……”
Jessie真的是太惜字如金了，几句话过去，她就摆出一副无话可说的表情看着他们，好像在说，轮到你们了。
然后AJ冒出一句——“你好像在说遗言啊？”
然后Jessie一愣。接着Nick也愣了。
AJ接着说：“Jessie，你不会去很久的。你会回来的啊。”
“我知道。你要我说，我就只能想到这些了……”“我又不擅长这些咯~”
这个时候，Howie和Henry那边，两人还是不断地说着。谁也想不明白，他们两个会有什么好说。但看上去D很紧张，似乎是在接受一个逼婚一样的事实~~~
“他们会说些什么呢？”Nick问。Jessie说：“谁知道。Henry下一步想干什么他总是自己计划，从来不让别人看出来。”
“Kevin也喜欢这样……”AJ说。见JR不解，他指指自己补充：“Kevin是我们老大~~”
“你们老大啊？是个怎么样的人？”
“超级聪明的人啊~不过可能没有Henry那么辣啊——Kevin是个很小心的人。”
“哦……”


纽约中心医院。
Fiona把最后一袋垃圾扔进了处理道，她扯下橡胶手套，用袖口擦了擦额头星星点点的汗珠。盖上处理道的门，转身扭开一边的水龙头洗了一下手，重新带上手套。
她探出头，在门四周看了看，右脚尖轻轻地先踏出房门，然后肩膀探出，随后整个人走出房间，小心地锁上门。她手扶着墙面，脚步轻盈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是脚步逐渐加快。
医院的后门虚掩着，近在眼前了。但是走到门前的时候她还是停顿了一下，再一次探视身前身后，以及门外的停车场。确认没有人后，她几乎不需要拉开太大的门缝，钻出了后门，然后轻声关上门。
这个时候才放下心，脚步似乎终于落了地，有了分量。空荡荡的停车场回想着她清脆的脚步声。Fiona一边疾步走着一边掏出车钥匙——她正走向那辆黑色的保时捷。
“Fiona！”
那个男人响亮的叫唤着实吓坏了Fiona，但是她迅速镇定下来，将车钥匙收进了衣袋里，转身，微笑：“哦~~~Hi，Richardson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Kevin浑身上下闪着漂亮的气焰，他那乌黑的头发，深邃的眸子，笔挺崭新的套装还有那只夺目的Elini手表——都将这个空气有些闷的夜晚点缀得无比特殊。夜晚的时候神秘出现的Kevin，气势如此耀眼，如此迷人。
尤其是对早已手足无措的Fiona来说。Kevin突然出现，然后她看到Kevin从笑容到发梢闪耀着逼人的自信。
“我来——找人的。”Kevin绅士地微笑着，同时走近Fiona。
Fiona说：“找人——？呃，呃……可是现在是凌晨啊。Gordon11点就睡下了。”
“哦，是吗？”
Kevin看着Fiona，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他还是笑着。
Fiona几乎快要疯了：“是啊。他已经睡了。你有什么事要这么晚——早来这里？”
“嗯……”
“也许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他醒过来了~~”
“哦~~”
见Kevin还是没有动。Fiona只好说：“对不起，先生，我想我要失陪了~~我现在，有急事。你可以到附近的咖啡座等等的吧？”
“哦？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不，不用。我有车，我爸爸的车。”说着，她不得不再次转身走向那辆车。
“真的那么急么？”
“恐怕是的~~谢谢你的关心~`”
“我和你一起去吧。”
“什么？”她回头惊讶地望着Kevin。
“呵呵，其实我——我一直以来都很想见见Henry Clark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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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Nick还在对Jessie口齿不清地讲述着有关Kevin的有趣的事的时候，AJ一直目不转盯，望着Howie和Henry。以防在什么必要的时候需要施展一下自己的远程射击~
但是直到Jessie连Kevin不会做荷包蛋的事都知道了，D和Henry还是没有其他的动静。
最后，D独自走回来了。
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兄弟们，时间差不多了，上车吧。
大家都傻了。他难道都不打算简短地解释什么？
AJ拉着他：“上车？那我们现在开着车去哪儿？”
“反正不是去纽约。”他没有多理会，又对Jessie说，“JR，无论如何，你要勇敢地面对一切~~无论到了哪里我们都是你最好的朋友，记得想着我们。”
“我会的。”不知为何，Jessie觉得迷茫的情绪明朗起来。这是感动。哪怕只是一句仓促的话语。
“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棒的事。”AJ说，并且拥抱了一下JR。Nick则上前抱住AJ和Jessie，什么也没说。倒是Jessie开口了：“我一直以来都想告诉你，可是怕打击你——Nick，保持这个发型，千万别在变回去了。那个分头实在是很傻啊……”
“你，你，你~~~”
“好了，好了。别那么婆婆妈妈的了。Jessie还要赶路呢。”D说。
“对了。”Jessie刚要走，又折了回来。她脱下那副旧眼镜，扔给了AJ，说：“做个纪念吧。”
然后，她跑回到Henry身边。最后看了他们一次。挥挥手。乍一看，那场景里的JR单纯的仿佛只有7，8岁大小。
别克和AJ的车子，向两个相反的方向开去。此时，天空已然破晓。


“Henry Clark？”Fiona尽力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僵硬，虽然她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我想我不——”
“最好不要说‘不’。我大老远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听你编什么愚蠢的故事的~”
“可是——”
“我不是很清楚你和Henry是怎样程度上的关系~`但是我知道，他为你的爸爸做事，他为Allen  Silver做事。而Allen Silver是公认的Louis的接班人。高官Louis你知道吗？那个善于伪装的卖国贼！”
Kevin一连串的进攻让Fiona措手不及。她瞪大了双眼，面对着残酷的现实。
“你急着去接从佛罗里达赶过来的Clark是吧？你最好答应和我一起去，要么你就别想离开这儿~~”Kevin不想废话。
“Richardson先生……你确定你不是在对一个普通护士说话？”
“我确定。我总是穿戴隆重地迎接100％确定的局面。你说呢？”
“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次见到你。在那段让我心力交瘁的日子里，我第一次去了医院看望Gordon。”
“抱歉我——不记得那时候我有什么值得你怀疑。”
“你收拾东西的时候用手整理了一下耳边和嘴角边的头发。但是Gordon告诉我你干什么都带着手套是因为你有洁癖。”
“……”
“用脏了的手套这样去触碰自己的脸和头发，这可不是一个从小就有洁癖的人会有的举动。”“那么，你为什么一直带着手套呢？”“这就不难猜了~~因为你手上有痕迹，你练过枪的痕迹，或者练过其他东西的痕迹——你会和任何人握手，会和任何人在任何时候有手上面的接触——所以你得把那些痕迹隐藏起来~~”
“所以那个中午，你弄洒了汤，手脚利落地把我的手套拿掉了。然后就——”Fiona不堪地闭上眼睛，十指已经开始颤抖。
“哪怕是出动再多的脑细胞，我都会找机会看看你的手~~”“只要有了怀疑的基础，就可以有地方查你。Silver挺不错，把他儿女毕业后的去向抹得干干净净~~我本来都以为没有希望了。”
“我们的记录比任何一个探员都要干净。你怎么可能……”
“我的兄弟们在佛罗里达遇到了Henry~~~奇妙吗？不奇妙，你们会派人，我们也会。但是这的确奇妙——当我的兄弟意识到Henry的存在并告诉我之后，我不得不去熟悉一下Henry这号人物。然后？你猜猜——奇妙的事发生了——我居然在Henry那洋洋散散的资料介绍里，看到了你~~”“Henry的一位——刚刚结束训练的的学生。”“然后，一切都挂上钩了。加上我另一个兄弟提供的消息，我们已经把我，大厦，还有佛罗里达三个地方潜伏着的对手——全部揪出来了。”“Henry很了不起，你的父亲也够狠。他们都足够当我的老师，当我的父亲了。”“不过——我们虽然年轻， 但是我们很出色。”“别忘记这点。”
结束令人窒息的坦白。半晌。Fiona才说：“是的。你们的确——很出色。”
Kevin面无表情。他没打算表示感谢，他可没绅士到这个份上。
“但是——既然你都知道了——你应该很能明白我的处境。”Fiona暗暗对Kevin速战速决的决绝态度感到沉重的压力，但是她知道她不能什么都不干就缴械投降。她一边掏出车钥匙，悄悄藏在手心，一边装作有话要说，在车边走动，“Henry是我的老师，他从我15岁就开始带我。我们的关系很铁的~~我不能带你去，出卖他。”
Kevin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和我父亲的关系也很铁，他们年轻时候就是朋友。”
“……”
“至于我。你还想知道什么吗？”
“趁你还没有陷得很深，赶快离开这个泥潭。你的父亲是个很可恶的父亲——我敢说。”
这次换到Fiona不知说什么好了。
“为了Gordon。你想过他和你的未来吗？”
“Gordon……”
“没错。他说他想要你和他一起去巴黎，你没有拒绝他。”
Fiona刚刚落在车门把上的手滑了下来，她垂下了头。
“很多东西都值得你去拥有。正常的生活，一张机票，一个好男人。”
“够了！”Fiona横下心来，将袖口的枪口对准了Kevin的肩膀，“我和他没有什么未来。”
一声闷响，虽然知道Fiona没有意思伤害自己，但是为了保住崭新的西装，Kevin还是往一边扑倒。然后眼睁睁地看着Fiona打开车门，迅速钻进车内，重重关上了门。

1秒钟过去了。
5秒钟过去了。
10秒钟过去了。

可Fiona的车子没有启动。
一只冰冷的枪正抵在Fiona的太阳穴。后座上，握着枪的Gordon还穿着睡前Fiona替他拿来的新睡衣，但是脸上没有丝毫睡意，相反，他看上去精神十足。
“你……”Fiona觉得心掉到了世界最低处。
“只要两个人都愿意努力，未来就有希望。”



“Jessie，把这个带上。”Henry递给后座的Jessie一副耳机。
“干什么的？”
“一些不错的音乐~~我保证，能帮助你睡个好觉。等你醒过来，我们就到了。”
JR拿着耳机，没有动。
“怎么了？舍不得他们吗？”
“你都和他们说了些什么啊？”
“这个么，闲聊。你没必要知道，知道了也对你没什么帮助。”
“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听着，Jessie~~”Henry放慢了车速，回头来说，“我不想做个恶人，所以我不会因为什么目的而不择手段。那样是错误的开始。所以相信我，我总是尽所有的努力不让任何人受伤害。”
“嗯。”Jessie点点头。
“我说，你的眼镜哪儿去了？”
“我给AJ了。”
Henry弯起眉毛：“哦？这不会影响你吗？”
“其实我——不算个近视眼。我一直以来只是有一点点读书人都会有的视力问题。带着眼镜其实只是摆摆样子而已。”
“……”“你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不是很多。比我不知道你的少多了。”
“嗯~~”Henry笑笑，似乎很满意JR的回答。他回过头去继续开车，并说：“等这些事结束以后，我可以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怎么样？”
“我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吗？”Jessie问。没有一点讽刺的味道，她只是突然想起来前方的路她根本无从知晓，所以问。她知道Henry不会觉得惊讶的。
“能的。”Henry觉得好笑似的，莫名地笑起来。依旧看着前面的路。
Jessie还是有些郁闷：“你要怎么保证？”
“我不会让你死的。Jessie。我保证。”
然后，Jessie没有什么再多的想法了。她乖乖的带上耳机，一阵立体感超棒的音乐传来。她躺倒在后座上，抱着双臂闭上眼睛。

仅仅是在之后的2分钟，后面的路上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手握方向盘的Henry不紧不慢的开着车子，只是淡淡地朝反光镜里望了一眼。一瞬间，漫天的火光浓烟映入他的眼帘。他看了看Jessie，在音乐声包围下的孩子在被折腾了一宿后，早就睡的死死的了。收回目光，就好像后面发生的事，他早有预料。

“快去报警！有电话的快报警！找人来！”
“喂？这里是XXX公路2段！有一辆蓝色汽车突然爆炸了！情况很糟糕！”



这是Fiona第N次中断了，每当她看到Gordon的眼神，她就会觉得不好受。但事实上Gordon并没有任何责怪她的意思，他总是温和地鼓励她继续说下去。尽管Fiona说出来的实在不多，她只是交代了来到这里做护士的目的——侦察——其他的，无可奉告。
“Fiona，我想说，我们并没有意思要把彼此定位为敌人，我只是——”
“行了，Gordon。”Kevin高声打断了Gordon，“这些事我们可以以后再说。我现在得实话告诉你，我要监禁Fiona。”
“Kevin……”
“你放心，我们会好好待她的，绝不让她累着饿着。行了吗？”
Gordon垂下头，没再说什么。
走出医院的时候，Gordon问Kevin：“她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信息。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她是Silver的女儿，所以不会说是我早就料到的。不过你看，Brian和AJ他们都得到了关键的情报，每天都游走在危险边缘——现在是我做点贡献的时候了。”

“Silver最大的王牌Henry，他亲爱的小女儿Fiona——现在都在纽约——我的地盘上。”



不知道那辆车子爆炸了。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状况。JR什么也不知道，不然她会疯了的。
一觉醒来，她身处的大盒子正行驶在纽约的街市上。
“醒了？”
“嗯……”她揉揉眼睛，拿起那副耳机递给Henry，说，“音乐不错。”
“我知道这会对你有效。”
“这里是——”
“纽约。”
“我知道……可是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去我那个朋友家。”
Jessie“忽”地坐了起来：“现在？！”“我，我去了那里要干什么啊？我还没准备好！”
“没什么大事，你机灵着点就行了。”“他们又不是恐龙~~”Henry笑了起来。
“我……我没面对过一些比较，比较特殊的人。”
“那你这次要开眼界了。”
“呃……”

车子缓慢地前进着。Henry好像是打算让Jessie把纽约城好好浏览一边。虽然Jessie看上去毫无兴趣，她只是望着窗外打发时间。
“一个多小时了——她不会来了。”Henry突然呢喃道。
“谁？什么不来了？”
“嗯——本来有个人会来接应我们。但是她可能来不了了。所以我才决定直接去我朋友家。”

莫名其妙的对话。又过了很久，然后车子停了下来。这让Jessie从发呆状态反应过来，有点不习惯。“啊？”
“到了。下车。”
听这语气，Henry好像突然变得很不高兴。汗……
Jessie乖乖地钻出车子，“我的包和枕头……”
“都带上。今天晚上先睡这儿。”
“哦。”
睡——这儿？
JR抬起头。打量这幢她有生以来见过的第一幢真正的——豪宅。真正的豪华住宅啊~~比Henry的家大很多——大概是把做坏事用的会议厅也包含在内了——JR这么想的。
何等奢华啊~~绚烂夺目的花丛铺满道路两边，越过花丛还可以看到一个室外的高尔夫球场。
不知为何，Jessie感受到这撞屋子的主人和Henry有很大的区别——从两人的房子风格看出来的——甚至觉得有些背道而驰呢。
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突然抬头，看到50多米的石子路尽头是一扇奶白色的欧式教堂风格大门，四个侍从站在门边。等待迎接。

从后面看去，Henry宽厚的肩膀轻轻地左右晃着。他低着头，一边思考着什么一边走着，看上去显得那么孤单。
又是一副惹不起的样子。Jessie怕怕地看看他，嘴巴闭得紧紧的。
她想起离开的时候AJ的眼神，还有他欠打的语气说的：你好像在说遗言啊？
搞不好真的就成了遗言了。她笑自己。这样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来到这个学校家里公园图书馆街道以外的地方——这地方的一草一木都让人觉得荒唐，让人窒息——让人觉得自己进来了就难再出去了。
谁说不是呢？这栋屋子里的人，要的就是Jessie。
Henry越走越快，Jessie却感觉他的表情越来越沉重。她小跑着跟上Henry的脚步。
“你在想什么？”Henry突然转过头问Jessie。
“我？我在想……想这房子好漂亮……”
Henry四处望了望，语气不屑地说：“我不觉得。我看来看去只觉得这地方闷得可以！”
Jessie愣了。
“简直浮夸。我跟这里的主人说过，这些树——剪得即呆板又落时。可是他不介意。那我也懒得管了。”
“就是你那个……老朋友啊？”
Jessie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和这个就要把自己交给一个大坏蛋的男人像以前那样无所事事地闲聊。
“嗯。”
“Henry……”
“说。”
“你在车上说，不会让我死的……”
“嗯。”
“嗯……”
“你和这一切都无关。我不会让你死的。”他低头认真地望着Jessie的眼睛，他没有读到恐惧或是迷茫，这让他很满意，“我说过，一定做到。”
Jessie撅撅嘴，没说什么。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可是你也从来没对我许下什么承诺过咯……”她嘀咕。还做了那么多吓死人的事。
“那我现在说一个：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很多年没杀人了，以后都不想再杀人了。”
“哦……我信你了，我信你了。”“Henry，我不害怕……一点也不怕。你别担心。”
“我知道。你从来不让人替你担心。Jessie，你是个好孩子。”
“呵呵~”
“记得我都教过你什么么？”
Jessie点头。
Henry拍了一下Jessie的后脑勺，宠溺地仰起嘴角，“那我们走吧。”
Henry口中“华丽地让人作呕”的大门一边一个人地齐齐的拉开来。是那两个曾经来找过Henry的人。他们看到跟在后面的Jessie，看上去很满意。
Henry几乎没正眼看他们一下，熟络地踏上这屋子噌亮的地板，抖了抖漂亮的敞开的西装，望了望宽敞的客厅，最后说了一句：“快带我去见你们老板。这地方让我想吐。”
Jessie捂住嘴偷偷地笑了。Henry瞥了她一眼，又瞪着那两个家伙：“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我说什么嘛？！”
他们顿时变了脸色，低着脑袋将Henry和Jessie带向屋里。
“Jessie，在别人家里，不要调皮，要听话——知道吗？”路上，Henry低声叮嘱道。
“哦。”
“看到屋子里的人要有礼貌。”
“哦。”
“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我……我会好好的。”
“嗯~`很好。对了——带上这个”
Jessie只见Henry甚是潇洒地抬起左手，然后一个小东西跳入怀中。她举到眼前，一看，是一枚戒指。
“哇~~~戒指耶~~~~”
“好看吗？”
“好……你给我啊？”
“嗯。”
“……”
“把项链换上这个——把戒指挂脖子上。”
“为什么啊？”
“叫你带上。”Henry望着走廊的那头，肩膀还是那么轻微地晃着。
Jessie马上解下脖子上的项链，换上了戒指。重新挂上。Henry转过身替她整了整衣领，将戒指露在领子外面，说：“这是教父给你的唯一的礼物。弄丢的话我杀了你，知道吗？”
“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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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带路的人敲响了眼前的门。Jessie赶紧深呼吸一口，又偷瞥Henry一眼。他没有看其他方向，只是盯着门。
房间里异常安静。尤其是在那两个人小心地退出房间以后，空气仿佛冻结了。
桌前的大皮椅上没有人。窗前没有人。沙发上，一个和Henry年纪相近的男人迅速站了起来。Henry不带任何感情地望着他，望得他欲言又止。
好一还儿，男人不自然地说：“Hey，好久不见了。”
“嗯。是挺久了。Fiona还好吗？”
“嗯……她挺好的。”
“但是——我所知道的可不是这样。”“我猜你很久没和她一起吃饭了。”
“她那边很忙。”
“你至少可以关心一下她是不是出状况了。”
女儿失踪的事，Henry已经知道。男人——Allen Silver——不再隐瞒：“为了迎接你，我没办法亲自去查。但是我已经派出人了。别担心~~”
Henry没有说话。但他看上去的确有些生气。
老朋友，见面，是这个样子的？
JR又一次疑惑了。她想，也许Henry不喜欢这个朋友，但是为什么要把他当作朋友挂在嘴边呢？Henry可不是那么将就的人啊。
Allen笑着上前拍拍Henry的肩膀，“好啦，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聊别的，好么？我们聚聚！”
虽然说“不聊别的”，但是他还是仔细打量了站在Henry边上的Jessie，Jessie这才看清楚Allen的长相——他挺高的，但是还是比Henry矮了半个头，身材就没有Henry那么标致了，倒是那张脸：深色的大眼睛加上高挺的鼻梁，还算英俊但是有些古怪，看上去不是很像美国人。
彼此看个够之后，Allen说：“我听人说你收了一个学生？好像挺Cute的，秀气的像个女孩子？”
JR一听差点晕过去——头发已经长了不少了吧……
“嗯，”Henry忍着笑，“她——的确蛮秀气的。”
“呃？‘她’？！”Allen赶紧收回目光，“她就是——”
“她不是我的学生。但是却是你要找的~”
“你是说你确定了？”
“嗯。”
“哦——抱歉，孩子。我叫Allen Silver，你的发型不错。”
JR只好说：“谢谢……”
这个时候，Henry突然抓住JR的肩膀，“你最好给这个孩子找个房间，她这两天没睡好。”
“没问题。3楼的8号客房怎么样？”
“不，最好是2楼的最里面的几间。这孩子有严重的神经衰弱，不够清静的房间不能住。”
还没等JR反应过来，Henry就拉着这个有“严重神经衰弱”的孩子往门外走：“怎么样？她很乖，不会打扰到尊夫人的。”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怎么样？老朋友？”
这句“老朋友”，有明显的利用嫌疑啊。
“老朋友”一见Henry态度缓和，忙顺从：“我没说‘不行’啊~~二楼就二楼吧！”
Jessie越来越不懂Henry在想甚么了。不过还好，Jessie是个好奇心很微弱的人，这并没有困扰她太久。她只知道自己待在漂亮的房间里不敢出去乱跑，看了几部牛仔题材的电影DVD之后，她从下午一直睡，睡到天黑才醒。
再睡下去头要痛了。她强迫自己坐起来，看看电视机上方的石英钟：快8点了。
呃，是该睡觉的时间了＝o＝||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还待在这儿？会闷疯掉的。
Henry现在在干吗？商量怎么把密码从我身上逼出来？
如果他知道密码已经连同我的眼镜一起交给AJ了，他还会兑现“不让我死”的承诺嘛？？
从Nick第一天逃到我家，就把密码装进了我的眼镜腿里；从第一天知道Henry的身份，我就没打算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那我还能活着出去吗？
为什么AJ他们不来帮我了？难道就只是因为Henry知道了他们的行踪，所以没有办法只好退缩……？
肯定不止是这样的。D和Henry聊过了，他好古怪的样子。
到底现在是什么情况～
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JR的胡思乱想。她赶紧原地躺倒在床上，装睡。
敲门的见没有回应，轻轻地旋开了把手。脚步声听出，是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
女人走近她身边，坐在床沿看着她，看了好一还儿。JR听到她喃喃自语：“这个孩子是哪儿来的？”
JR终于忍不住了，她装作刚醒来的样子，将手伸出被子，撸了撸乱糟糟的头发。女人一惊，赶紧站了起来，后退了两步。
“你是……”Jessie问。
“我是这屋子的女主人。”
“Silver先生的太太？”
“嗯……”
女人说着，打开了台灯。亮光四起，JR大吃一惊。这个女人根本不像是50岁的人，她最多也就是快四十岁了，没有过多的浓妆艳抹，但是她那张五官精致的面孔还是那么让人惊叹。虽然她的眼神看上去显得忧虑重重。
“孩子，你是谁？”
“我？”她不知道Henry来了吗？“我是Silver先生叫来的。”
“Allen叫你来的？”
“您不知道？”
“我刚从外面回来。”
“那——”
JR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个仆人打扮的女孩子来到门口：“夫人，您在这儿。”
“什么事？”
“先生听说你回来了，说请你一起和刚来的客人喝茶。”
“刚来的客人？”她迅速地看了Jessie一眼。
“是带这个学生来的一位先生。我也不是很清楚。”
“好，告诉他我换身衣服就来。”
女孩离开了。女人也打算离开了，“抱歉，打扰你休息了。”“我是Diana。”
“Jessie Cole。”Jessie报以一个可爱的笑容。她知道如何用笑容缓解陌生的气氛。
“Jessie，你的发型不错。”
“谢谢。你也很漂亮。”
“很多人这么觉得，因为他们觉得我应该和Allen一个年纪，但事实上我比他小十岁呢~~”
说完，她轻轻地关上了门。
果然是四十岁上下。尽管得承认她的笑容很有魅力~~但是这场虚惊让Jessie更加清醒了。她得找个机会出房间找Henry，问问他现在的状况。

她实在不了解大人聚在一起喝茶得喝上多少时间。即使是估计也估计不出来。两个小时？或许差不多了。
JR穿好鞋子，轻声走出了房间。
夜晚的房子寂静地可怕，仿佛危机四伏。Jessie加快脚步，几乎有一半的时间脚跟是离地的。她不知道Henry的房间在哪里。但是肯定不会是在二楼，也许是在三楼的客房，也有可能还没睡，依然在一楼——和Allen在一起。
她决定先下楼看看。客厅的灯熄了，只剩下壁灯。
JR鬼使神差地来到了白天见到Allen的办公间外。潜意识地觉得，或许这里会有人。
这里的确有人。而且就是她要找的人。
确定周围没有人巡逻什么的，她悄悄地坐在了在门缝边。房间里，Allen站着靠在桌子边上，Henry脱去了西装，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Allen说：“这几个月来你损失的一切我都帮你搞定吧？”
“不用了，只是损失了两个没用的小子而已。”
“怎么回事？”
“失踪了。不过肯定是死了。”
“你看，这一趟去费城真是危险啊。”
“还，挺有趣的。”Henry有点唱反调的意思，说。
“你是说那个孩子？她看上去很听话。”
“的确，她的确很听话。”Henry点点头，手指甲在沙发上划来划去。
“我还以为交个孩子的任务给你，你会不高兴呢。哈哈~~~看来我想多了。”
“我不干了的这几年不都是在和孩子打交道吗？孩子，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了。”
“孩子~~是啊。Fiona很喜欢你，把你当作第一偶像来崇拜，就快忽略我这个父亲了！”
Henry扬扬嘴角，笑了一下，没有表态。
“我永远办不到你这样完美。Henry~~无论是对工作，对自己，对女人，对孩子。”
“做到这四个方面就是完美了？”Henry问。
“我觉得是的。这是我一直喜欢你的地方。我就是喜欢完美的人。”
“得了吧，工作还有句话。对我自己，我只是个理智过头并且十分自以为是的家伙而已。”
说的真是一点没错。JR心想。
“那么——女人呢？”Allen突然认真起来。
“我单身很多年了。”
“Henry~~~”
“不相信？”
“是因为——”
“闭上你的嘴吧，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往后看。”Henry平稳的语气没有一点改变。
“我看出来了。刚才在茶厅里，看到你和Diana可以像多年的朋友一样问候，聊天，我真的觉得一块石头落了地。你知道，你一直不愿意来我家，也不愿意让我随时可以联系到你，我还以为你依然——”
“我不愿意和你多联系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什么奇怪的理由。”Henry又一次慢条斯理地打断了Allen。
Henry的直白多多少少打击到了Allen，看得出来，Allen如自己所言，真的很喜欢Henry。
“但是我们——”Allen说，“至少有三十几年的友谊。”
“对，你说的没错。也只剩下那三十六年了。”“不然，我才不会和你在这儿说这么多。”
Allen愣了一还儿，转过身去背对着Henry，轻轻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会这样……”
Henry不说话。
“我没想到真的会伤你那么深。而你甚至不给我机会说句‘对不起’。”
“你没有伤到我。即是有，你和Diana结婚的时候就已经痊愈了。”
“我不敢相信你的话……我一直没办法看透你，Henry……”
“那你最好相信。Diana自愿嫁给你，你很高兴地娶了她，我的儿子现在也愿意叫你爸爸。就是这样。”
“别说了，Henry！别这样残忍！”
残忍。Henry的脸上深深地刻画着残忍，别人给他的，还有他还给别人的。
连Jessie都能体会到了，连她这样感情不那么丰富的人都感受到了——感受到了Allen此刻的窘迫。她瞬间回想起舞会那天晚上，她问Henry，你的家人呢？Henry说，我们分开了，分开很久了……
那时候Henry的表情。
而Henry收了Allen的女儿做学生，现在还在为这个叫Allen Silver的男人工作！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哦——你觉得残忍？这只是现实生活，但是你却觉得太残忍而无法接受？那好，我们就换个话题。我希望你不会觉得‘残忍’。”“我一直没有问过你，这次行动的目的。现在我想问问。”
“你想知道什么？这只是——”
“别和我说‘这是一次政治斗争’。Allen，我是Henry Clark，不是Diana Silver。你不会是想骗一个女人一样骗我吧？”
“如果你愿意，请不要再打断我的话！”Allen厉声说道。
“如果你愿意，也请你去掉所有浪费我宝贵时间的废话！”
“我说了什么废话？！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这就是一个行动而已。”
“去你的‘回答’！你在和我们自己国家的特工打仗！你在和这帮斗士对着干！”
两个愤怒的男人彼此怒视着。Allen对Henry的忍耐到了极限，而Henry对真相的忍耐也到了顶点。
许久，Allen阴沉地说：“既然你都一清二楚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
Allen扭开头，双唇紧闭。
这时候Henry没有选择沉默，他的目光追赶似的盯着Allen：“行了，Allen。你早该知道我会察觉，你早该料到的。亲口告诉我——就看在我们这36年的感情上。”
Allen警觉地耸起的双肩松垮了下来。他终于还是妥协了。
“如果海默先生的帐目问题被发现，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所以我不能让芯片落到别人手里。”
闪烁其辞。
Henry却把缺少的都补上了：“因为怕被发现你的帐目上，是各种各样用国家机密换来的外国币？”
然后是，Allen Silver的默认。
一时间，屋里屋外的人脑子都一片空白。Jessie和Henry恍然大悟，自己深陷的是如何一个阴谋。而Allen最害怕的事——让Henry知道——发生了。
尽管没能看透Henry，但是他了解Henry。
“很好，很好……”Henry低声说，“你肯对我说实话，到底没让我完全对你失望。”
Allen迅速地走到Henry身前，“Henry，人各有志，我不指望你理解我……”
但是他没来得及说完，Henry抬手给了他狠狠一记拳头！
然后是Henry冰冷的声音：“不好意思，我又打断你的话了。因为那又是一句废话！”
“你打吧。事情已经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而我——并不后悔。”
“我可不会妄想能够让你忏悔。”“但是你头脑发热的做法的确让我恶心。”
“我以为你准备了更多的话来教育我。”
“我想，用实际行动来收拾你更有意义。”
“你说——你要收拾我？”Allen站稳，哈哈大笑起来，“你要收拾我？以正义的名义？”
“以我的职业的名义。”Henry鄙弃地皱着眉头，纠正。
Allen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毫不客气地说：“我看你是对8年前的事耿耿于怀，你还在恨！恨我趁你生死不明的时候抢走了你的妻儿！”
“很高兴你知道用‘抢’这个词语，虽然它还不够准确。”但是Henry没有发怒。只不过说完之后，又给了他一拳。
“就这样玷污了我们的友情。”他唾了一口，拿出手帕，擦了擦打Allen用的那只手。
Allen颓然地倒在地上，摊开双手：“好吧~让我们再转一次话题。你打算怎么收拾我？你打算如何——呃~收拾我——如何让Diana，Fiona和Jeff失去丈夫和父亲，失去一切？”
Henry收好手帕，整了整衬衫的褶皱，“别以为我会顾及这些。我连我自己都不在乎了，我为什么要管你的老婆孩子？”
“哈哈哈，你在撒谎。”“你在乎！”
“在不在乎我都一样会拿走他们的一切。因为那本来就不属于他们。”“如果他们不能习惯没有你的生活——我是不会为此道歉的。”
“那只能怪他们投错了地方。”Henry幽幽地说了一句，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但是他步子只踏出房门一半。等他迅速反应过来Jessie正蹲在他的脚边，并且她已经目睹了摊牌的全过程的时候——Henry收回了脚步。他回到了房间内。
而这个时候JR移动脚步，做好了跑回楼上的准备。
突然，一声枪上膛的脆响。
“我只知道一个事实。”Allen握着手枪，指着惊讶但是毫不惊慌的Henry，“那就是——你很在乎他们。”
“我也知道一个事实——”Henry居然笑了，得意，或者是报复的快感，“如果你对我开枪了，Diana会恨你一辈子的。”
“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你敢伤我一根头发，Diana一辈子不会原谅你的。”
Allen的唇齿因为耻辱感而剧烈地颤动着，“为什么——？”
“你说呢？”
“我说不会。”
“哦——那就是你的思想觉悟不够了。8年的婚姻生活，我以为是个男人都能看出来她想着的是谁——”
“难道你想说——是你？”
“答案你比我清楚。这8年来对着她的不是我，是你。”
恶毒的词语激怒了Allen，但是他还没有气糊涂。他朝着地板开了一枪——向屋子里的所有手下发出了行动通知，“你一直是赢家，我知道。所以我才想和你合作，想和你和平相处。但是这桩交易似乎被你自己给搞得泡汤了~~？”
“Allen，看样子你比我老的快啊。以前都是一对一的，今天居然打算找帮手来？”
“今天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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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ie在枪响之后确定Henry没事，赶紧飞奔向楼上。她知道自己不能意气用事留下来和Henry一起，Henry回到那间屋子就是为了让自己有机会逃！
听到四面楚歌般响起的皮鞋奔跑声，Jessie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跑不出去，只能回到楼上去。但是她知道，他们是不会放过她的。
她放轻了脚步，强迫自己不去想Henry在下面——一个人——会怎么样。这个时候她得庆幸2楼没有其他人住——那位夫人——听Henry说，她也住在2楼——她没醒过来吧？！
哦，不——她醒了。
Jessie差点就撞在了她身上。
“你！”
“我——！”Jessie来不及多想，乘机钻进了她的房间，“请帮帮我！”
Diana赶紧关上门，警觉地回头看着JR：“我丈夫——对你开枪了？”
“不，不是我。是Henry——”
“Henry！”Diana几乎叫起来，“你说他向Henry开枪？”
“别，别紧张，夫人。Henry没事——”这个时候，楼下喧嚣四起，“但是不知道等一下是不是会没事……”
“为什么？我回房前他们还好好的！”
“我现在来不及解释！我，我——”
“因为你？”Diana睁大双眼，“他们是因为你打起来的吗？我丈夫会不会杀了Henry？？！”
“不——不是因为我……”
Diana已经抓紧了Jessie的手臂，“你到底是谁？！”
“我——”Jessie急了，她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可以亮出来——长久以来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那么无辜！
突然，Diana的脸僵住了。她死死地盯着Jessie脖子上的——那个戒指。
“从，从哪儿来的？”
“我教父给我的，礼物。”
“你教父是谁？！”
“就是Henry……”
“你是他的——教子？”
“其实是，是学生。”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Diana追问。
这个时候，几个人冲上了二楼。为了来找Jessie。
Jessie害怕极了：“他们来抓我了。我没时间——”
“只要告诉我他什么时候给你的戒指？”Diana还是问。
“就是今天，刚进你家的时候。”
Diana恍然大悟的样子，“他——”

带头的发现Jessie的房间早就人去楼空，赶紧派人打开这里所有的房间，他则敲开了Diana的房门：“夫人。夫人。”
等换好了便装，Diana打开门，略带慌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有小偷进来？”
“恐怕是更麻烦了，夫人。我们在找今天下午来的那个女孩子——她一直待在您对面的这间房子，您有印象吗？”
“那里？我和客人喝完茶回来的时候房子就空了啊。”Diana说着打开自己房间的门，“你们要来我这里查查吗？”
“啊，不用了，如果你一直没有离开房间的话。”
“我这里的窗户可以看到下面的花园——她会不会是自己跑下去玩了？”
“如果是这样，我还是直接下去找吧。夫人，您先别走动。我很快派人来保护您。”
“无论如何——要快一点~”
“好的。”“喂——你们找到没有……”
……
“Jessie，他们都走了。”
可怜的JR这才从钢琴后面出来。“谢谢你，夫人。”
“看来战争到底爆发了，Henry和Allen是水火难容了。”她担忧地说。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这有什么呢？他叫我帮忙，我怎么可能不帮你呢？”
“他？你是说Henry？他什么时候叫你帮忙的？”
Diana走上去，伸出手拿起Jessie项链上的那枚戒指：“这是我和他的结婚戒指。”
这次轮到Jessie恍然大悟了。Henry进这个屋子之前，就准备好了一切。他说Diana在乎他，不只是缓兵之计，他清楚一切东西！
被Henry彻头彻尾地震撼的JR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更乱了，更加不知所措了。最后，“我该怎么办？Henry似乎没有再安排下一步啊……”她无助地说。
“等他们搜过花园之后，你从我这里下去，往球场的西北方想走，就是后门。他们一时半还儿要绕着房子转，不会搜到那里的。”
“可是……可是出去以后呢？我跟本不熟悉纽约啊！”
“找个地方躲起来。随便什么地方——你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我，我不知道……”
“行的，Henry那么信任你，你一定有过人之处。”Diana说着跑到窗前，观察下面的情况。
“Henry信任——我？”
“他叫我帮你，就是说他知道他这个时候没办法在你身边。他相信你可以处理好。”
“那么，他也一定很信任你。”JR说。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说这句话。也许她不希望Diana觉得是被Henry利用了—__—||。
“是吗？”Diana苦笑，“他早就不想管我了——如果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Jessie，你不会了解。刚才在下面看到他，我惊讶极了——从头到尾，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但是他，根本没有好好看我一眼。看到他这样，我当时真的想死了算了……”“但是他知道我对他怎么样，所以才那么笃定我会帮你——他真是个让人想抓狂的人。”
痛苦的倾诉，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宠溺的评价。Jessie看到了Diana多年从未减退的爱意。并且，她真的很同意Diana对Henry的看法。
“他们走了。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下去。”Diana突然对Jessie说。她指了指下面的平台，“你的体育成绩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
“只要你这样跳下去可以借助这些平台平安落地。”
“行。”
Jessie跨出了窗台，望了望下面。
“需要绳子吗？”Diana不放心的问。
“我没时间了。”Jessie咬咬牙，在心里稳定情绪。
爬下去之前，Jessie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拉住了Diana的手：“夫人，相信我。Henry他在乎你。”
“孩子——”
“听我说——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他一直戴着这个戒指。从来都是。”“你知道，Henry或许不喜欢说实话，但是他从来不说谎——刚才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不在乎’，真的。”
“可是——”
“我该走了。谢谢你！”
“Jessie。”
“什么？”
“Henry没看错人。你真的很出色。”
“哦，得了吧。再出色我也只是个没用的学生。如果这次我活下来了，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要和特工打交道了。”
本该美好的17岁啊，就这样被特工们捣鼓成这样了。自从认识Nick的那一天开始……

Jessie不算很成功地落地了，若不是她翻了个滚，她可能会扭到脚。没时间再往楼上看一眼，她左顾右盼后，拔腿往Diana告诉她的方向跑去。
天好黑，风也很大，呼呼地在耳边掠过，好像在对Jessie发出警告。她祈祷着让她离开这里之后可以找到安全的地方藏身——否则——想想吧，一直就像山一样撼不动的Henry现在生死未卜——在这样绝望的情况下，她的意志很快就要崩溃了。
西北，西北。Jessie念叨着这个方向，也不管是不是搞错了方向——虽然她的确不确定，但是脚步已经不听使唤，只会朝着一个方向跑。但是她到底是找到了一个大概是后门的地方。其实是不是后门都不重要了，只要可以通道外面——外面的世界对Jessie来说都是一样的，一样的陌生。
确定了门外面不是一条河之后，Jessie准备翻过铁门去。因为恐惧的驱使，一直没有停过的手脚变得异常灵活，她轻松的爬上铁门，往下一看——熟悉了黑暗的眼睛模糊间看到了一辆敞顶的红色轿车——还没来得及看清，突然脚一滑，整个人往下掉去——一片乱七八糟的惨叫——她落进了那辆轿车里。
确切地说，是落在了车子后座上的某个人身上。
怎么办？道歉吧？此人可千万别把自己当成小偷遣送回去啊！
不行——走为上策。
Jessie挣扎着起来，却被那人一把揪住：“要叫醒我也不用这样啊！我生气了！”
这个时候更可怕的事发生了，车子前座还有人！
“喂，要叫醒别人的是你吧！”“猪啊！”
还不止一个……？
妈呀。
“嗯？”受害者一愣，“你是谁？！”
“我——”上帝啊，帮帮我吧！
“抓着别放啊，Nick！”前面驾驶座的那个叫着，打开了车里的灯。
Ni——ck？
眼前一亮——那哪是灯光啊~~那根本就是救世的曙光啊！
在这救世的曙光里，AJ，Howie，Nick的脸——惊讶万分的脸——出现在JR眼前。四个人同时，傻了，愣在了车子里（偷来的）。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半晌，JR说。
Nick反应过来：“你刚把我们从梦里叫醒。”
“Nick！”JR扑上去和Nick紧紧抱在了一起，“我刚才以为我要死在这儿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别怕，别怕。”
AJ和D都跳到了后座来，JR几乎在AJ的怀里哭起来。
“别害怕，Jessie，我们就是在这里等你啊。”AJ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等我？你们到底还是跟来了？”
“倒不是的——我们……”
“等一下！Henry还在里面。”
“我知道，你出来的时候他怎么样？”
“我看到他和那个Allen Silver在房间里聊天，然后Henry问他是不是在卖国，Allen承认了，Henry就打了Allen，接着Allen就把枪拿了出来。于是我就跑了出来！”
D对JR说：“听着，Jessie。Henry很有把握他不会有事，你先和我们找地方待着，我们会想办法救他的。”
“你确定？”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可是你们怎么知道Henry不帮Allen做事了？”
“这事可有意思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么？”
Jessie回头看看豪宅，又看看D，点点头：“都听你们的。”

车子离开了豪宅大概20分钟，Nick才开始对Jessie和盘托出。
“昨天晚上12点，我们收到来自你的手机的短信，告诉我们你就要离开费城去纽约了。当时没有其他办法，我们通知了我们的老大，就弄了辆车子等在Henry家门口。结果我们的车子跟了你们一段，我们发现疑点，怀疑给我们发消息的不是你本人。所以AJ打了个电话到你的手机上，Henry就示意要和我们聊聊，他用摩斯密码告诉AJ可以随便抓一个和我们有关或者和你有关的人做人质。所以我们就停车了。我们和你说话的时候，Henry就对D说，说如果我们盲目地跟着你们去纽约的话，没出费城就会被Allen的手下暗杀了。D就告诉他，他不可能放弃任务。Henry就说愿意帮我们，D问他为什么，他说他不喜欢帮Allen Silver做事，他是个肮脏的小丑。然后D就问他，怎么帮，Henry说，‘比他们早一步杀了你们’。”
话到这里，Nick故作恐怖地声音和已经够恐怖的了台词吓得JR变了脸色：“他，他什么意思？”
“吓到了吧？哈哈。”Nick得意地说，“D那时候其实也吓到了——对吧，D？（D没有睬他）咳，其实就是说，他要和我们一起耍个障眼法。假相就是我们和他聊完之后，不得不调转车头往回走，但是开车开到一半——突然，车子爆炸了！哇！看上去就好像是Henry暗算了我们！而其实我们早就溜了，不在那辆车里——怎么样？很绝吧？”
“我，我怎么不知道有爆炸啊？”Jessie早就目瞪口呆了。突然，她想到了Henry递的那副耳机给她，安抚她睡下，“哦——我知道了，那时候我睡了，而且耳边都是Henry给我听的音乐。”
D接下去说：“Henry说他和Allen有过过节，Allen和他都不会完全信任彼此，一定会有人在监视他。这招不用的话，我们没有选择。只要这关混了过去，他就可以取得Allen的信任，直接可以见到Allen；而我们在那些耳目眼中早就死了，可以大大方方地四处活动。”“我再三的表示无法相信，但是他只告诉我——他不喜欢Allen，他还说，见到了我们之后他更加确定，Allen在做什么极度不好的事。”
“嗯，”JR点点头，“他就是这样的人。而且他和Allen Silver关系的确不好。”
“JR，你知道些什么？”
“是这样的……”

“我可以理解——有的人就算这样，他或许不会在意你对他所犯的错误；但是他会由这件事看透你的本质，在心里从此给你定位。”Howie抱着双臂，还沉浸在Henry和Allen的故事里。
AJ说：“Henry还真是可爱——直接把Allen定义为‘他不喜欢’的一类了。哈哈~~”
“不过说起来，Allen也不是那种头脑简单的坏蛋，他还是会不惜一切拿回芯片的吧？”
“说到芯片——”Jessie突然坐了起来，“密码？”
“芯片和密码都顺利转交给我们老大了。Henry为我们争取到了很多时间和机会。”
“呼……那就好。”
Nick问：“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三个人都无言地看着他。
“我，我是说怎么去救Henry~~~”
“这事比较麻烦了。”AJ说，“我们不知道Henry在哪儿，Allen也不知道我们在哪儿。”
Howie却说：“不麻烦。Henry既然背叛了Allen，Allen一定会料到芯片和密码都被Henry处理了。所以他会主动找Kevin。”
“然后？”
“交易呗。”
“那我们——就处于被动了？”
“这个——那是考验我们专业的时候了。”D说，“说到专业——Jessie，你要乖乖的，不可以乱跑知道吗？”
“我才不会呢，我又不熟悉这里，又没什么本事。”Jessie拍拍自己的裤子两侧，“身无分文，连手表和手机都没带——”
突然她停住了。“呃——？我的——”她从裤袋里掏出一只手机，“手机？我的手机？！”
“你的手机在你的口袋里，有什么好奇怪的？”Nick说。
“可是我的手机一直在Henry那里啊？”
“可能是你在车上的时候他还你了？”
“没有~~~我被带到Silver家的客房去的时候还想问Henry要回来呢，可是他不理我。”
“那你确定这是你的？”
“当然咯！”Jessie拿着手机上下端详，摸索着，“只有可能是我在客房睡得不省人事的时候他还给我的了。”
突然，D叫起来：“他是不是有什么留言给你？”“看看。”
Jessie一听，觉得有道理，赶紧开机。
“呃？我怎么觉得手机变得很奇怪？”她愣住了，连着按了几下菜单键，“开机是能开的，可是……程序变得不一样了……难道——坏了？”
“把手机给我。”D接过手机，也试了试。
所有人都看着他，似乎谁都感觉出来Henry是把留言留在里面了。
最后，D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他说：“Hey~~~伙计！我想Henry留了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给我们。”
“是吗？”JR也兴奋起来，Henry果然是留了一手又一手，“我看看。”
“你可能没法看懂。”D笑了，“因为JR你的手机已经不再是你的手机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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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们就不先回来吗？”
Kevin端着咖啡三步并两步地走进操作室。操作室北墙上立着大屏幕，信息科的人员正在调试仪器，不远处的桌边上司正在骂下属。
乱糟糟。
Kevin抿了一口咖啡，一边塞紧耳机一边皱着眉头往破口大骂地那边瞅一眼，“喂？AJ，你再大声一点？”“我现在在操作室了。”
“Silver和你联系了吗？”
“刚才的事！他敲侧边，怀疑我和Henry勾结好了的。”
“你怎么回答他的？”
“没有承认。”Kevin又瞪了那边一眼，“但是也没有否认。我巴不得Henry Clark是和我一伙儿的呢。”
“你捡了个大便宜啦！笑得很开心吧？”
“是啊，这个便宜等着我去捡呢！Henry被他们架着呢——他问我，想怎么办。”
“你打算怎么办？”
“不是我打算而已——他也该打算打算。（Ben！你给我闭嘴！——他终于受不了了）他的千金现在被我拘留了~~”
“你觉得这管用？”
“你以为我要把这个女孩当成人质？”“我是政府人员，她是我抓到的嫌疑人——我可不能擅自使用她~~”
“别玩文字了~~Kev，我要和你说说我们的计划。你也和我们说说你的计划。”


那边厢，Allen丢掉第6根没有抽完的烟。回头，看看毫发无损，被他反手用4副不锈钢手铐铐在椅子上的老朋友。
他还是没打算伤害Henry。首先他没有做好下狠心的准备，其次，Henry可能是他夺回芯片最后的筹码了。Kevin他们不可以把到手的人当作人质，但是他可以，这就是他们的区别。
点上第7根。
Henry抬起头来，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心情不好的时候抽烟是浪费生命，也浪费钱。”
Allen干脆扔掉刚点起的烟，狠狠地说：“我的生命和我的钱——关你什么事？”
“你还得留着命和我玩游戏，不是吗？”
“我对你的游戏没兴趣。我只要我的账本。”
“账本就是游戏的奖品啊~~”Henry笑了起来，“从你找到我的那时候就开始了——你就开始这个游戏了~~~现在你却说你没兴趣了？这算不算提前认输呢？”
“我才不会对你认输呢。”Allen说，“比起什么杂七杂八的想法我是比不过你，但是我不在乎——如果我要输了，我就把赢的人杀了。要么我赢了，要么一起退出游戏。但是除了我，没有赢家。”
“你们这些权贵野心家呐~~~”Henry的情绪不受丝毫影响，“真是够变态的。”“我随便说句话都比你好听。”
“停止斗嘴吧。Henry。你不可能指望谁来救你吧？他们只会知道你在我的宅子里杀了很多人，然后不知何时就从我家消失了。”“等着你的那些年轻的朋友们想办法用芯片来交换你吧。”
“芯片……本来就是我帮他们拿到的。再拿芯片来交换我——我想那些年轻人不会干这种蠢事的~~”“啊，抱歉——这蠢事在你看来是理所当然的。”
“我说了~~不要再斗嘴了。花时间准备遗言吧。”
“说些你不爱听的话——这就是我临死想要做的事。”Henry的确是很有时间和心情，他现在这样，什么也做不了，只好找点其他事来做了。过早地安排好一切还是不大好啊~~
“那你就做吧——”话音刚落，Allen突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Kevin那边有反应了。
“表现成熟一点，别吓坏孩子们了~~”看到Allen如此紧张，Henry大笑起来。
Allen冷冷地回答道：“算是我求你了，闭嘴吧。”
“好吧~~”又是一阵笑声，“我喜欢听你求我。”

Kevin凑到了屏幕前：“下午好，Silver先生。”
“下午好。我和你谈的条件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觉得吧——这东西没法考虑。”
“这样的话——我让你见一个人？”Allen牵动嘴角，让出镜头。
Kevin没有很惊讶，Henry朝他看了一眼，又一副懒懒的样子把头垂了下去。也不多给点鼓励的眼神，真是的——Kevin心里嘀咕着。
“这个人——”Allen用眼角瞥了Henry一眼，“帮了你不少忙啊。你总得为他想想吧？”
Kevin不说话。
“嗯？”
Kevin低头想了想，最后说：“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投案。”
“你说什么啊？”
“账本和密码都在这里了。到了这一步，不知道多少人付出自己的心血和时间，我想无论是我们还是你那边的这位先生——都不会在意再多一点的牺牲。”Kevin咬着牙说。
但是那头的回应也同样咬牙切齿：“呵，你不会以为你们再多一点牺牲就可以成功了？你们的牺牲恐怕有点不值得。”
而且Allen的话都滴水不漏，不留任何话柄。
Kevin愣了一下。的确，芯片输入密码以后开启，却全是字母数字的乱码，根本没办法解读出来。现在有8个解码高手在那儿试图得到结果，但是他清楚，上百上千种解码方法用来解一本数字账本，那得弄到什么时候啊？
Allen得意了。他再一次催促Kevin，下决定。
“在这之前——”Kevin歪歪头，耸耸肩膀，“我这里也有一个人，你可能想要见见她的。”
Allen咽了一下口水。TMD，还是敢来这一下子啊？
“爸爸……”
“Fiona……”“孩子，你还好么？”
“还好。”Fiona有些愧疚，甚至不敢抬头直视父亲的脸，“他们没把我怎么样……”
“看着我，孩子。”Allen嘴唇动了动，说，“害怕吗？”
Fiona不说话，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做错了什么事吗？告诉爸爸~~”
“我……”“我给一些人做了暗人。”
“嗯……”Allen点头，“还有呢？”
“我不知道。”Fiona看了看Allen，好一还儿，她说，“爸爸，我错了。我做错了。”
“喂，那个人！”Allen听完以后，朝Kevin大叫。
Kevin赶紧切换到自己：“嗯哼？”
“我女儿做错了一些事……我很心痛。”
Kevin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伸出手摆了摆阻止Allen说下去：“我理解，你的女儿就这样落进我手里了——你当然心痛。”“不过她就这么痛快地承认错误了~~~你可真会教孩子啊~~~”
Allen一字一顿地说：“过奖了。”
Kevin正思量下句话该说什么，突然，猛地听到懒洋洋的一句——“他的孩子是我教出来的~~~”
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Allen一拳狠打在桌子上，然后一声低吼：“你刚才——答应了我闭嘴的！”
Kevin这一圈的人都愣住了。那一头，顿时变成了一个两兄弟吵架的场面。
“我说了不和你斗嘴，没说不讲实话。”
“那好！看你都把我的孩子教成什么样了？！”
“你当初全托给我的~~你说你放心，随便我怎么教~~”
“我没说你可以把我的孩子教进这位——（他指了一下屏幕上Kevin的鼻子）绅士的拘留所！”
“你是气我把她教得不够有本事，被人逮住了吧？”“再说那得看是给她派的垃圾任务~~”
“你在这儿胡言乱语些什么……”
Kevin插嘴：“呃~~Silver先生，我说——”
Allen回头一句：“没你的事！等我还儿！”
Kevin一缩。
等Allen想再和Henry继续说的时候，Henry突然冲着Kevin说：“谢谢，我想见见Fiona~~~”
“你还嫌不够乱嘛？！”Allen大吼。
Henry装聋子：“告诉她，Master要见她，和她聊聊。”
“你要是敢怂恿Fiona再干什么——”Allen狠狠地指着Henry。
Henry视他如透明：“谢谢，快点。”
“把他给我带出去！”
Allen急了，一声令下，三个人过来想要带走Henry。但是Henry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的手就统统缩了回去。见没动静，Allen眉头一皱：“愣着干什么？！就算动手他还能把你们怎么样？！”
那三个人正要再动手的时候，Fiona的图象突然出现了：“Master？爸爸，他们在干什么？！”
“Fiona……”
“Fiona~是我。”Henry扬起嘴角，对Fiona说。
“Master……你怎么会……”
“我不和你爸爸合作了~我刚刚和你爸爸吵了一架。”Henry说着，就好像在安抚受了惊吓的孩子。
Fiona很显然慌了：“爸爸，为甚么要绑着Master，你们有事不能好好说嘛？”
Allen迫不及待地抢过话头：“是的，Fiona，如你所见，Henry他不再是我的朋友了。因为我们在很多事情上分歧太大。”
“Fiona，和Master聊聊吧~~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嗯。”
“Fiona！”
“爸爸！”
Allen咬咬牙，没有办法。
“Fiona，我听到你刚才在认错。嗯，愿意承认错误是对的，不过，为了错误的理由做的正确的决定，有的时候会比一开始就犯的错误还要糟糕。你身边那个长得很帅的男人（Kevin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胡子）的意思，不是要把你当作人质来交换我，而是劝你爸爸为了你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减轻你的罪~~可是，你爸爸好像没有明白人家的良苦用心啊。”“你不可能一个人背负所有罪名，如果你不说出主谋，你的生命之路就此止住，完全毁掉了~~”当Allen几乎要冲上去揪住Henry的时候，他却话锋一转，“但是——你不可以说出你爸爸的名字，那就是不孝~~无论你爸爸是个什么样的爸爸，我都不支持你说出他的名字。知道吗？”
Fiona似懂非懂地点点头。Henry这一段话总共带了3种意思，她胡涂了~~
“Fiona，这几年我一直没有忘记教你怎么做人。你是个教养良好，心胸宽广的孩子，这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你总是可以记住我教给你的东西，总是用心去理解……还记得我第一次给你上课的时候，对你说的话吗——？”
“记得……”
“说来听听~~”
“我（Fiona）可以拿走你（Henry）的所有，本领或者是财富，但是在未来，一定要带着你给我的一切去走一条正确的路。因为如果身上带着无数宝石却走进了沼泽，到时候这些财宝会是让你死得更快的凶手。如果我不能走对路，你什么也不会交给我。”
Fiona说完，双方都安静了下来。包括她自己。Allen怔怔地看着一直以来都很听话的女儿，心中汹涌澎湃。是的，Fiona是他最听话最可爱的一个孩子。但是他一直爱Diana的儿子Jeff胜过爱Fiona。他一度以为自己真的抢走了Henry——这个一直以来都骄傲完美的朋友——的一切。
但是他刚刚发现，Henry也抢走了他的一些重要的东西。
Henry看上去很满意，也很高兴：“好孩子……你都记得。一个字都不差。”
Fiona咬住嘴唇，静静地看着屏幕。
“好了，就聊到这儿吧。你爸爸要不高兴了。记住，千万不要说出你爸爸的名字，也千万不要背下所有的罪名——知道吗？”
“知道——”
“和我说‘再见’？”
“再见，Master……”
“再见……”
链接暂时断开了。Kevin想，或许Allen得有5分钟私人时间，和Henry，好好交流一下。
他看着Fiona，不说话。
Fiona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
“在想Henry刚才说的话吗？”
“……”
“不可以说出主谋——因为那样你的内心会一辈子不得安生。但是又不要徒劳地自毁前途——因为你是个好女孩儿。”
“……”
“Fiona，Henry有多在乎你啊……”
“……”
Kevin发现Fiona的眼眶红了。他在思量是否应该说出那句：比你的父亲还要关心你。
“既不能这样，也不能那样~~哈，Henry很喜欢替迷茫的人安排路程吗？”
Fiona居然开口了：“嗯，他从来不盲目地训练和教学，总是用一些暗藏地几乎看不见的指示去启发你，你就会在他的启发下越发谨慎，越发会思考，越发能发现微小的蛛丝马迹。都是这样被他教出来的……”
“哦~~”kevin的嘴成了O型，“我的教官和他比起来逊了~~”
“嗯。可惜我没学好，学的不够好……”
Kevin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看着Fiona轻轻地擦去泪水，他说：“如果你没有失败，你反而会让Henry失望。你说对不对？”
Fiona的手停住了。她抬头看着Kevin：“你说的——没错。可是我不止是他的学生，我不只是为国家工作……”
“是啊，是啊。可是我——没要你供出你的父亲啊~~”Kevin摊开双手，大笑起来。
Fiona不说话。
Kevin凑近她，声音低沉地仿佛是在耳语：“我和Henry——是同一个意思。”“Fiona，我都提示到这个份上了，你不可能不明白的~~”
做些有意义的事，减轻你的罪……不可以说出你爸爸的名字……你总是用心去理解我的话……既不能这样……也不能那样……
她再次抬头看看Kevin。是的，她明白henry的意思。她懂了。
Kevin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他笑了，露出漂亮的牙齿。


“你到底想干什么？”Allen幽幽地说，“不要说出我的名字……？我应该谢谢你么？”
“不用。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是为了Fiona。”
“你给她传递了什么？Fiona是绝对不可能出卖我的。”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就不要担心我对她传递了什么啊。”
“我是很担心……”
“哦？”
“但是我不会怕你的。”
“Hey，Allen，你好像冒冷汗了？”
……
突然，Henry觉得头顶一阵金属摩擦的细小声音。Allen也听到了。两人同时抬头，看着这个工厂操作间的天花板。
两人又同时低头看了对方一眼。Allen警觉地拔出腰间的枪，对着门边的手下挥了挥，轻声说：“带上10个人四处看看。”
“是。”
他把目光移回到Henry脸上。虽然看不到任何痕迹：“让我看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
Henry耸耸肩膀。
“那几个探员应该都被你自己解决的差不多了……那个孩子正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流浪，很快就会被我找到……”
Henry点点头，表示同意。
“为什么……你一点也不害怕。”
“嗯？”
“哪怕只要让我看到一次，你害怕的样子——我想这会是我这辈子最令我难忘和惊讶的经历。”
“嗯~”
“你已经没有牌可以出了。”
“彼此彼此。Allen。我最后一张牌不是没有，是还没出。”
“哦？”
Henry刚想说什么，Kevin再次要求链接。Allen收起枪，转向大屏幕。
Fiona似乎已经被转移了。Kevin的气色看上去真不错，那表情近乎滑稽。
Allen说：“想开了？心情不错啊。”
“是啊，是啊，心情是不错。你是不是想不开啊？心情好像很糟啊？”
“……年轻人，油嘴滑舌要看对象的。为你的将来想想吧。”
“我在关心你呢。”
“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怎么样？！”
“你真的要放弃解救你的孩子嘛？”
“解救？呵！”Allen觉得好笑极了，“你是要我劫狱——还是要我找世界上最棒的律师把她说出来？我会考虑后者的，不要担心。”
Kevin的眼神里透着失望：“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先生。”
Allen凑上前：“不要和我罗嗦。你也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Kevin放弃最后一丝劝降的念头了。他如释重负却又略带担忧地长出了一口气。
“那么——Silver先生，我们交易吧。你拿你的芯片，放了Henry Clark。”
Allen脸上浮起胜利的微笑：“早说不就好了？”“一个小时后，我派人去XXX12号仓库~~~”
双方的屏幕黑了下来。
Allen转身，看了Henry一眼：“朋友，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你了。原谅我吧。”
Henry仰起脸，深深吸了一口气。Allen急切地等待着Henry的最后一句话——他依然喜欢着这个朋友，哪怕只是一点点来自他的顺从和肯定——他都那么期待。虽然这么多年——直到你死我活——都没能等到。
“呼……真没想到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居然是你”
……
这就是你的最后一句话了——？

Jack兴奋地拿着文件纸冲到Kevin身边，大叫：“Silver小姐提供的解码方法没错！真的是一本完完整整的账本啊~~~”
Kevin也冲他叫起来：“我知道是账本，那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本账本啊？！”
“当然是一本精彩绝伦的账本啦~~~Kev！我们做到了！我们成功了！”
Kevin双手按在胸口上，仿佛上帝的恩赐沐浴着他，从头至尾：“上帝啊——！”


“Sean！”Allen叫唤着手下，“Sean？”
没有回音。他刚才把他们都派出去检查了。
那么——干脆我自己动手。Henry多活一刻，他就被夺折磨一刻。
“你别开口，让我来——”Allen牢牢地盯着Henry看，生怕这次让他逃脱了。枪亮在了眼前，然后，直直地抵在了Henry的脑门上。
“再见。”

仿佛只差这“砰”的一声响的那两秒。
Henry就再没有可能逃脱了。
的确就是只差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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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响之后Allen的第一反应就是鲜血溅在了Henry的脸上。但当他意识到那是自己的血的时候，右手已经因为剧痛而松开了枪。
金属落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子弹擦过Allen的右手拇指，他一跃而起跳到了门边，捂住手指靠在墙上——惊讶地看着两个大活人从天花板上的大空洞上爬下落在眼前。
AJ熟练地用铁丝打开铐着Henry的手铐：“好不容易爬到你这间的上头——还好来得及！”
Henry抖抖双手，站起来，看起来很不爽：“你干脆明天再来算了！”
AJ嬉皮笑脸：“本来我想，如果来不及跳进来就直接往板上开一枪，先引开他的注意力……”
D拍拍他，“别废话了。干活。”顺便指指Henry：“擦擦脸~~”
Henry一抹额头上Allen的血迹，对着目瞪口呆的Allen说：“瞧，我的最后一张牌来了~~”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这里？”
“你快死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
AJ重新举起枪，瞄准了Allen：“Allen Silver先生，我们现在怀疑你涉嫌一桩情报出卖案和去年4月底的洗黑钱事件——（他瞥了一眼Henry）以及蓄意伤人事件。请你放弃一切抵抗，和我们走一趟。”
Henry对AJ说：“这是你们的新词儿？”
AJ回答：“哦，不是的。您休息这几年里上头要求我们这行调整整体形象，不能和土匪似的杀来杀去，要会摆样子。所以每个人都会有一套不同的词儿~”
“哦，是这样~~”
他们无视他的存在令Allen觉得恼怒，但是这是个好机会——他摘下手腕上的手表狠狠地望地上扔去——顿时一片迷雾腾起！
AJ和D一惊，等他们冲出迷雾追出门口的时候——Allen早就踏着几个手下的尸首（谁干的我就不细说了）——跑了。
再等到Henry不慌不忙地从屋里的迷雾现身出来，AJ抱怨：“都是你和我说话，让他跑了。”
“我就是想告诉你，最后那句‘放弃一切反抗’没用，他不反抗就怪了。”“还好他没把手表扔你脸上，不然没准要把你弄瞎了~~”
“好吧，我们现在应该去哪儿找他？D你去楼上我去楼下吧？”
Henry问：“你们中的另外一个呢？和Jessie在一起？”
“对。他们和我们的人就等在这儿门口。”“ 至少可以肯定如果我们之中没有人失手成为他的人质，他就插翅难飞了。”
“哦……这样的话你们当心一些， 我看你们最好再派些直升机来，防止他真的长出翅膀来。”
“明白。”
“看到手机了？”Henry吊起嘴角，狡猾地笑了。
D也笑了：“你真厉害，AJ说，要把手机在那么仓促的时间内弄成追踪器连他的指导教官都不一定能做的那么完美。”“你在自己身上装了跟踪点之后——手机，是趁Jessie在客房睡觉的时候把手机放进她口袋的吧？”
“如果Jessie没有顺利逃出去，我身上装100的东西让你们跟过来也没用。”“完美的不是我，是我们。”
AJ啧啧不已：“Kevin说你很难伺候的。最后这句话我爱听~~”
“好了，你们两个一起有个照应，我去楼上，你们去下面。”
Henry说完，从地上的尸体旁边捡起两只枪，又看了看四周，说：“当心点，他从这里拿走了两把枪。”
AJ和D都紧了紧眉头。
“对了，账本——？”
“我们接到Kevin的通知，已经解读出了乱码——在Allen女儿的帮助下——这才行动的。”
许久，Henry轻声说了一句：“真的——辛苦你们了。”
两个人一愣。D赶紧说：“大家都不容易~”
Henry叹了口气，“这里的小喽喽可不止你们干掉这几个。不管了。拼了吧，孩子们~~？”
“祝你好运！”
“好运。”

就在和Henry分开的2分钟之后，和AJ并肩跑到第三层的时候，D终于忍不住了，他拉住AJ：“我们上去看看Henry吧。我觉得他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他不会是倒戈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向我们道谢，而且要我们找直升机——你说他是不是知道Allen会往上逃走，所以准备一个人去找他？”
“这个……”
“要不要叫些人进来帮忙？”
“不行，D。冒冒然进来很容易造成死伤。我们刚才人少，混进来也是走的天花板的暗道，不把这里的人都扫干净不能把外面的人随便调进来。”“不然很容易对外面的人造成威胁的。”
“我觉得很不安啊~”
“那好吧，我们从这里走到那头，看看情况。然后走楼梯上去找他。”
“嗯。”
环顾四周，这是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包装厂，一排排的工人做工桌上面什么也没有，那些桌子底下倒是个藏人的好地方。于是两人放轻了脚步不让人听得太清楚自己的去向，朝着三楼另一端跑去。没跑几步，AJ皱了一下眉头，利索地朝自己左边比划了一下，就好像是拿粉笔往黑板上点了一下。
他们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小跑着。AJ说：“大概有——10个。”
D也估量了一下：“不对，是11个。”
“不会吧。”
“不信看看~~？”
“哈，好啊。”
D慢慢放慢脚步，只听低声数着：“1——2——”
“3”一出口，他们同时左脚落地，右脚向前，刹住。分向左右漂亮地转过身——随着身体后仰露出的手臂带着枪——随后便是毫不犹豫地一阵“点拨”……
大致一看，2个躲在柱子后面的人被击中了，脑门和喉部中枪，毙命。脑门上的中枪的是AJ杀的，喉部中枪的是D干的。
AJ顿了顿，接着猛抬头朝着左边窗上横梁来了两枪。两声闷响之后，紧接着的，D也爬上桌子隔着两排桌子毙了两个。
一口气就没了6个。剩下的——一个个纷纷冒了出来——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AJ赶紧躲进一排的排头桌子侧边，“D，你傻站着那么高干吗呢！当靶子啊！”
然后听到D愣愣的声音：“我突然觉得这样打很像打地鼠呢~~”
“什么？！”
D没有回答，他居高临下的真成了靶子，这一下没人去理会AJ了，纷纷向着D开枪。D伏倒，四处滚动，躲避子弹，但是就是不肯跳下桌子——看样子，这个“打地鼠”游戏他是要玩下去了。也对，他也躲进下面那岂不是打起战壕仗，这要耗到什么时候——他要去找Henry啊。
AJ伸出脑袋看看情况，只见D四处躲避，滚动，每次出枪，那些地鼠就把脑袋缩进桌子下面去了。效率很低的战斗。AJ明白D是想速战速决，但是这样躲避下去，身手再好的人都是等死的份。
突然，距离D仅仅一米之远的一个地鼠的一只鼠爪探出了桌子面——AJ没多想就朝那家伙露出了一条腿上开火。地鼠受伤，滚了出来，D尖耳朵一听到动静，侧身，本能地就往地鼠脑门上加了一下。
AJ灵感上来了，顿时一个激灵，冲着D挪挪嘴，就地一滚，贴身到另一排桌子边。D默契地会意，贴着桌面趴倒——等着又一只地鼠被AJ击中腿之后露出光溜溜的脑袋，让他的子弹献上香吻一个~~
……
二十分钟之后。
地鼠游戏结束。
AJ跳上桌子，伸着脖子一个一个数着。数到最后，他咧开嘴得意地冲D说：“Yo~~我说了——是10个吧~~”
D还站在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擦把汗：“哦？是吗？”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似乎是要缓一下劲。呼吸完了，他再次举起几乎要被汗水粘在手上的枪——瞄准了AJ。
AJ还愣着的时候，子弹无声地擦过他的耳边而去。缓过神来，AJ听到身后有人倒下~~
原来身后有个躲着准备溜的漏网之鼠。
这次换桌上站着的某人咧着嘴，得意地冲AJ说：“11~~”


Henry知道，此刻和自己在一起的，不止有自己的脚步声。还有一个人。
从这层楼这一端，走到那一端。Henry已经打算上楼顶去找了，他一边走一边说：“只有我一个人，出来吧。”
脚步回荡。
“别以为到了这一步，都是我对你的报复，Allen。Diana的事，我从来没有多想过。”Henry继续对着空气说着，“在我下落不明的时候，Diana多亏了你的‘照顾’呢，既然她这么经不起风浪和等待，那我还有什么好说呢？”“我只是没办法接受，在你知道了我的下落之后，为了得到Diana，你居然可以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你居然就这样把我扔在地狱里不管了。”“不要对我说你不知道，我查的一清二楚了。在你结婚的那天，我没有来——因为我要在家里看Tim给我查到的真相，那个可怕的事实，比电视新闻里的你的婚礼还要可怕的事实~~~”“那段时间我完全茫然了，看看自己，一个人待着空的可怕的房子里。看看我的生活，在那次行动中失去了2个朋友，右脚装上了假肢——原来都是因为另外一个好朋友~~~”“最可怕的就是，没有人来告诉我：Truth is not true。”
“所以这一切都不是对于你娶了Diana的报复。不要因此怨恨我或者悔恨你的所作所为——虽然它们的确很肮脏~~”“毕竟你那么地处心积虑——如果我认为这些都是你该得的~又有什么错呢？”
“而我现在一个人来找你，才是要做我真的为了自己要做的。为了在你身边受良心谴责整整8年的你的妻子，为了陪了我8年的假肢……”
“我要的不多，只要一次交代。”
他就这样站着。等待。直到那个男人慢慢地走出来。
“你说你所做的一切还不是对我的报复……”Allen垂着握枪的左手，右手还在留着血，“那么，你做的一切真的是为了你的职业原则？”
“是为了国家。也为了教导过我和帮助过我的人们。”Henry将手放在心口，虔诚地说。
Allen摇摇头：“你是完美的。一直都是。现在看来，简直近乎伟大。”
Henry也摇了摇头：“我如果伟大的话，就会把所有的人叫上来，直接把你逮住揪回去受审。而不是现在这样，来处理我的私人问题。”
Allen叹气：“你还是喜欢和我作对。我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不~~你把Fiona交给我带，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善事。”
“你就不能同意一次我说的话么？”
Henry不置可否地笑笑。
“他们解开了账本的乱码……”“呵呵，Henry……你都对我的孩子都做了什么……”
Henry缓缓抬起头，做出一个莫名的无辜表情：“这——叫我怎么回答呢？个性魅力吧！天生的，没办法。”看着Allen无力的面孔，他又补充了一句：“后天学不来的。”



Jessie挨着Nick坐在车里，迷迷糊糊地却又睡不着。
Nick拍拍座位，说：“我坐到前面去，你在这儿躺还儿吧。”
“我睡不着。”
Nick说：“AJ刚才说Henry已经没事了，和他们分头行动了。Silver的犯罪证据也到手了，没问题的。”
“嗯。”
“那你还担心什么呢？”
“就这么坐在这里等，好半天进去的没一个人出来，你不担心啊？”
“呃，也对。我执行的任务没他们多，不是很有经验的。”
“跑到大楼里去偷东西，结果大楼爆炸了耶~~这还不是经验？”
“其实这只是跑腿的小工作。”
“小~~？”
“嗯。”
“那什么叫大任务啊？”
“大任务就是——喏，像他们这样一头扎进敌人的窝里去解决最终的问题。”
“被你一说我更加睡不着了。Nick，要是有人拿枪指着你，你学过的本事能立刻想起来嘛？”
Nick托着下巴想了想：“能的吧，本事嘛——就是长在身上了，成了思维的一部分了。不过有时候我的反应会有点慢~呵呵。为此，D老抽我。”
Nick笑了起来，Jessie也跟着笑起来。气氛好不容易有些缓和，Nick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AJ？”
“Nick！我们在这里打地鼠呢！”
“打地鼠？你的手机里好像没有这个游戏啊？你换手机了？”
“不是！是对付这里的小喽喽！”
“很多吗？”
“还行，有点难缠——听着——我们正在努力杀到楼上去，可能有点赶。找几个人来，不可以太多，下面千万要守牢的！”
“你们在几楼？”
“不是帮我们，是帮Henry！他可能一个人找Allen Silver去了！”
“啊？他找到了嘛？”
“不知道！”
“那怎么——”
“你别问那么多了！Silver可能会从楼顶坐飞机逃跑，Henry猜到了所以一个人上去了！”“可是楼上可能还有Silver的手下！”
“我，我知道了。我立刻派人上去。”
说完最后一句，Nick抛下手机就跳出车子去了。
留下JR一个人在车里。她捡起那只手机，放在掌心，看了又看。表情呆呆的，想着什么。
等到外面似乎来了两个人，和武装小队商量着什么的时候，Nick急吼吼地跑了回来。他看到JR的样子，担心地摇摇她：“没事的。”
“Nick，带我上去看看吧。”
Nick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呐！”
“带我上去找Henry。”
“你上去干什么？”
“不是去帮他，是去看看他。我们躲起来看看他。”
“你到底想干吗啊？不行！”
“我有事要告诉他，我怕他就这么死在上面了，我就没机会说了。”
“你疯了？上面在枪战了，上去会没命的。”
“我真的有不好的感觉，Henry要是出事了，我要说的事就没办法告诉他了。我不害怕，你们都是救过我的人，我不能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着~”
Nick看着Jessie的眼睛：“你——你真的不怕？”
“我一直都是什么都不怕，就怕留下遗憾！”
“可是——真的不可以。出了什么问题你叫我以后怎么做人？！”
JR牢牢握住Nick的手，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嘛？你也感觉到不安不是吗？你也很想上去不是吗？”
Nick也牢牢握住了JR的手，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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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J丢掉打光了子弹的又一把枪，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枪，看了看，自言自语：“第一次上场，你要听话啊~~”“D！你怎么样？”
和他隔了一根柱子的D好一还儿才回应：“没事~~~”“但是我不知道子弹还够不够用。”
“我叫了人来了，撑一还儿。”
D突然狠狠地把脑袋往柱子上撞去：“见鬼！没想到工厂里人这么多！不知道Henry现在怎么样了！”
“你别担心他了，会影响发挥的~”
“怎么可能不担心……”说着他抽出手朝前方开了4枪，“万一Allen和手下一起对付他一个，他哪来这么多子弹？！”
“我说了，别担心他了。想想能不能活着回去见Kevin吧……自从去了费城，还没见过活生生的Kevin呢……”
“Alex？”
“呃？”
“我们能活着回去的。我们还要回去见你的女人，去见JR呢。”
“嗯~~！”


怀疑自己能否活下来的，不止是AJ和D。Henry经历和Allen一挑一的半个多小时的枪战之后，显得疲惫。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不过他很乐观，他不怕死，但是Allen怕。他可以用自己的死来拖住Allen，Allen最后的结局不会比自己好多少。
只要这样，一切都终结了，那么就足够了。

腹部的剧痛一直没有停止过。因为刚才那一下子而造成的剧痛正在蔓延，他知道Allen的右手手肘处和左肩臂膀中了弹，他正用左手握着枪。两人都刚换上最后的枪。
休息到此结束。下一轮——或许是最后一轮了——开始。
Henry就地一滚，在人翻稳之前枪已经露出火力口，Allen的感觉到皮鞋边上两下火花闪烁。Henry招呼他，该出来了。
Allen探出左肩，左手一把飞出没了子弹的自动手枪，枪柄击中Henry肩膀的时候，Allen回敬了连续几枪“问候”。
这是拼子弹的战斗。Henry显得很冷静，一直把自己和Allen的子弹控制在1对2的情况下。还没开始多几分钟，突然，两个人都觉得不对劲。有人来了，他们两个以外的人。但是不知道是哪一方的。Allen抢先一步，对着钢铁门侧边窗上方的横梁开了两枪。Henry却没有动。听脚步声，他知道来人不是来帮他的。
Allen看到4个“枣红色领带”——自己的人——从钢铁门外陆续跑了进来。但是他不知道，这是最后的守在这楼里的人了。因为他们在最高层，所以，活到现在。Henry冷笑，4个，半条命似乎可以解决他们。但是Allen或许会不高兴的，这最后的一次交手就这样被外人搅了。
但是那四个人没有经过老板的容许，就很对得起自己的薪水的投入行动了。还没等四个人都摆开架势，还没等Allen对着4个突然出现的帮手做出反应和指示，Henry已经把一颗子弹送进一个人的胸膛了。那人跪倒在地，俯身低头，没有再动。
Henry最后一次看清自己所有的子弹，最后一次做了子弹的分配，最后一次对自己说：没问题吧？
没问题。
另外三个的子弹伴随着Allen的咆哮而至，纷乱之中一颗子弹击中了Henry的肩头，他将肌肉作劲不去理会疼痛，突然横身扑出到三人正前方，右手的目标明确地枪地扫过，子弹穿膛而出，一时间，仿佛击中了对方射过来的子弹，仿佛他们被Henry的突然出现吓住在那2秒内停止了开火——Henry没有感到被击中——好机会！又一次，蓦地，扬出左手——那把Allen扔向他并且击中了他肩膀的空膛枪——直冲中间一个人脑门飞去，那人被金属击得头晕眼花——只是一枪，让他临死都没能再清楚地看一眼这个世界。
另外两个立刻跳开到两边，右边的和Henry各自打了对方一枪，Henry膝盖中弹，他胸口上方中弹。没打死他——Henry一皱眉头，一手撑起身体，冲着那人的喉部迅速补上两枪——代价是被身后那个和中弹的那人分别在腰间和手腕上送进一颗子弹。
但他转身要对付剩下的那个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死了。后脑中弹。
“他是来帮你的。”Henry看着Allen。
Allen的声音透着恼怒：“我可没叫他来帮我。我只知道他搅了我们算帐的良好气氛！”
“你还……真是……”
没有力气再说完了，Henry颓然地坐倒在地上，让自己靠在水泥柱上。算了，不说了，早几年就对眼前这个人无言了。
Allen瞥瞥手里的枪，确定里面还有子弹，但他记得似乎不多了。瞄准Henry：“恨我吗？”
Henry缓缓地仰起头面对着枪口，感觉到生命在流失：“不恨……”
“为什么……”
“你不可恨。但是很讨厌。”
“是吗……”
“……”
“我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打败你，你是知道的。”
“但是这让你觉得轻松……”
听着Henry微弱的声音，Allen知道自己会舍不得，会想念的：“这是命运。再见——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Henry没有闭上眼睛。他也没有看着枪口和Allen。他看着其他地方，想着自己有什么可以在现在想起来的……他想起，这倒是他想过无数次的死法……问题是，眼前的人，太讨厌。
还是不够完美。
他叹了口气。唉。


AJ似乎觉得身上到处是乌青块，跌打损伤得很离谱。他一遍又一遍叫唤着D的名字，确认搭档还活着。到后来D都被他叫烦了。
“干吗老叫我名字！”
“我想看你还在不在！”
“你才不在了呢！”
“还有几个？”
“你不会自己估量啊！”
“你估得比我准~~~”
D翻起眼睛叽里咕噜一阵，冲着AJ的方向大叫：“5个！”说完，就被一颗子弹吓得缩了回去。
“你三我二~”AJ回应。
“为什么我要三？！”
“我子弹——”
不够。
D心里一紧，因为他刚才数了一下，自己也只有两颗子弹了。
去拿那些死人手里的枪——这是唯一的路。但是在接近枪支之前，就很有可能被击中。
脑子迅速地转着，总之，不能让AJ知道这个情况！他深呼吸，回应AJ道：“你先上，我先掩护你！”
AJ立刻窜起来，瞄准自己选定的目标开火。D赶紧趁着这个时候往一具尸体手中的枪跑去，想要捡回枪。突然一人发现了他，朝他的脚步落地处开了几枪，D翻了个跟头顺手捡走一把枪，等到枪到手时人站稳了——立刻用自己的枪往对方胸口凑上一下。看到那人扑倒，他才重新回到掩护处。
但是他失望了，慌乱中拿到的枪是没有子弹的。
D开始冒汗了，AJ那边的两个已经倒了一个，但是他听到AJ用了两颗子弹。
“AJ！”D冒了出来，没有再想，把自己的枪丢给AJ。AJ扬手接住，毫不停留的开枪——另一个人应声倒下。
这下——好了。
D想。
怎么办。冲出去找枪？好吧，上帝保佑，受伤也不要伤到手，开枪用的手！
就在他准备离开掩护自己的桌面的时候，突然他觉得眼前一团黑影遮住，黑影是从右边翻滚到眼前的，没来得及反应，黑影一把搂住了他。接着身体一震！
“AJ！”
D抓住抱着自己的AJ，吓得语无伦次。刚才那一震，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知觉。AJ刚才替他挡了一枪，不对，是三枪！
他看到AJ皱起眉头，眼睛里看出似乎一阵晕眩。AJ呻吟了一下，感到背部强大的冲击。
D吓坏了，摇着AJ叫他睁开眼睛。他没想到把生机给了AJ，AJ却立刻又把生机给了自己。
你这个白痴~~~就不能好好理解我一次嘛~~~~
突然AJ睫毛一颤，双眼猛地睁开。D心头狂喜浮上——AJ有穿防弹衣！还没来得及再叫一遍AJ的名字，脸上就挨了狠狠一耳刮子！
打的他耳朵嗡嗡直叫，还伴随着AJ嗓子都变了的叫嚣：“你TMD疯啦？！没有枪了还把自己的给我？！你欠打啊！”
“我……”
话被枪声打断了。两个孩子赶紧抱头缩到一块儿去。枪响——惨叫——倒地声。
两孩子愣住。他们两个在这儿，那么现在是谁在和谁打啊？
AJ胆子很大地伸出头去看。
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失心疯。

Kevin Richardson穿着漂亮的套装，竖着亮眼的黑发，身边站着的是那个表情搞笑地嚼着口香糖的某个小个子——那个叫Brian Littrell的滑稽的男人。Kevin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正踏着大步子跨过尸体检查着，Brian则高高低低的挂着眉毛，口香糖嚼得“啪啪”直响，甚是嚣张。
“D……D，是Kevin，还有Brian！”
D一下子觉得整个人都软了：“谢天谢地！”
当AJ和D慢条斯理往他们这边走来的时候，Kevin和Brian也一样，表现地很酷，站着不动。4个大男人神经的掩饰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四个人面对面站着，看着彼此。AJ瞪着Kevin，Kevin瞪着AJ，D瞪着两个人。
终于Brian受不了了，伸手拍拍D，说：“Howie啊，来来来，别理他们，我们抱一个。”
“哦。”
Howie和Brian穿过Kevin和AJ中间，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儿子还好吧？”
“非常的好。要看照片嘛？”
“好啊。”
就在Brian伸手去衣服里拿照片的时候，两人被Kevin拨开了。他看上去极不情愿地——张开双臂。然后AJ和D，轮流和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到底还是礼仪完毕了。然后大家都笑了，笑得那么开心。
AJ摸着Brian的头：“你没有长高啊~~”
Brian打掉他的手：“别以为你比我高多少！”
“儿子比你漂亮嘛~~”
“废话，我儿子啊~”
“别和他谈儿子，”Kevin说，“他一提到孩子，智商就和3岁的人差不多。”
“Hey！”
“我说错了嘛？”
大家仿佛回到了从前，沉浸在久别和生死回旋后的喜悦里。只有Howie，始终觉得脑子不够清醒，似乎忘了什么。
突然，D叫了起来：“别太高兴了！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
气氛一时间，又回到刚才。


扳机都下去一半了。那个瘦小的孩子跳下来的时候，倒是吓得Allen一时间刹住也不是，下手也不是，差点就失手开枪了。
这个孩子，他最后的人质。Allen听到了屋顶上的直升机，但是，却不止自己的那一架。所以他很明白自己不能杀下手，这个孩子还对他有用。
“你是——那个Cole。”Allen说。
“别，别开枪。”Jessie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孩子腔，她慌乱的挥着双手，说，“我想和他说说话！”
“不行，孩子，对于这个人，我不能迟疑哪怕是一秒。因为随时会发生变故。”
“就几句！”
“不行。你最好让开。”
Jessie焦急地看看Henry。脸上的血迹滑过他挺拔的鼻梁，遮蔽住一只眼睛，但是他还是倔强地睁着眼睛，还是那副不认输的姿态。他的手指动了动，却无法抬起手来。他的目光注视着Jessie，那目光很温和。是在感谢吧，Jessie在这个时候来到他身边。
Jessie问：“真的——不行啊？”
Allen觉得这情景很滑稽：“不行~~~不好意思。”

一瞬间，Jessie恳求的眼神变了。变得那么快，她的动作也同样匪夷所思——她突然伸手捡起了Henry身边的那只枪。
愚蠢的孩子。
正当Allen挺直了身板准备躲开的时候，他的冷笑突然僵住了——他看到Jessie举起枪——扣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愚蠢的孩子。
“你可不能死~~”Allen赶紧瞄准好了，准确无误地打掉了Jessie手里的枪！
但是接下去一秒的事再次让他僵住了。迅速地，Jessie居然从衣袋里又掏出了一只枪——目标明确地——对准了Allen。Allen一咬牙，狠狠地扣下扳机。

时间，停止了。
时间停在在Allen发现自己手里这只枪已经没有子弹了的时候。停在Nick的子弹穿过Allen心脏的时候。
一切都太快了，快得Henry只得用复杂的眼神来和Allen做最后的道别。

Nick倒挂在Jessie刚才跳下来的天花板上的通道口，轻轻出了口气。他朝惊魂未定的JR做了一个OK的手势，笑了：“刚好~~在他没子弹的时候~~”
Jessie拿枪的手垂了下来。她克制自己不去看那些死掉的人，转过身对Henry说：“呵呵~Henry，他没有数子弹的习惯。”
一抹微笑，绽放在Henry毫无血色的脸上：“我建议过他，不过他和你不一样。他不听……”
Jessie替他抹去脸上的血迹：“你还好吧？撑下去啊~~~”
“不用管我了，我看我撑不到医院了。”
“不会的~~你身体不是很好的吗？你可以撑得到的……”
“你刚才那招很危险……”
“还好~”Jessie居然笑了，“刚来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你们换枪，我就问Nick这种枪有多少子弹。”“我们不是成功了嘛。”
Nick跳下来，说：“真的是上帝都在帮我们啊~我真怕他的子弹用不完。如果他最后还剩不止一颗的话，只好我下来和他拼子弹了。”“JR，如果下次你再擅自跑出来的话，我就给你一枪尝尝！”
Jessie瘪瘪嘴，不说话。真的很冒险啊~~
“我现在打电话叫他们上来。Henry，你能行吗？”
“除非我现在想到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你，你有很多喜欢你的学生。”JR赶紧说。
“说实话我觉得教师是阳光下最差劲的职业了。”
“我们都很喜欢上你的课的！”
“啊，别骗我了，孩子。如果你喜欢上我的课，怎么从来没见你的成绩有什么表示？”
“你，你这种时候就不要挖苦我了……”
Nick突然说：“我的手机落在车子里了……”
Jessie一听，马上在Henry的身上找出他的手机来，递给Nick，说：“Henry，以前一直是听你的。这次要听我的。撑下去~~”